陆放舟遂掀帘进去,里头架着炭火十分温暖,不仅陆老爷在,陆行舟也在。陆老爷和陆行舟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的塌鼻子。
两人见陆放舟进来,态度冷淡,与之前门口陆生的相迎截然相反。
陆老爷还哼了声:“总算回来了?在外头发迹了,就忘记自己的爹了?连寿辰都不知道了?还要我这个当爹的给你下帖?”
上来就夹枪带棒的骂,给下马威,陆放舟过滤了一遍直接抓到了关键词,发迹?哪门子的发迹?
“说不出话来了吧?”陆行舟也开了口,“亏得我眼神好,那一日瞅见了你,不然你暗戳戳抱了金山银山,我们还闷在鼓里。”
那一日?陆放舟回想了下,他与陆行舟就见过一面,上一回在臻品斋卖香榧的时候。香榧现在千金难求,这么说这两人口中的发迹啊、金山银山啊,说的是香榧?
陆放舟的沉默惹恼了陆行舟,他顿时冷笑讥讽起来:“陆放舟,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否认事实?我告诉你,要不是当初我带着知府千金杜小姐去了臻品斋,你的香榧有那种好机会入杜夫人的眼,送进宫当贡品?”
陆行舟说得不客气,陆老爷也没拦着他的意思,一样冷眼瞅了陆放舟一下。
陆放舟顿时明白了陆老爷喊他拜寿目的,敢情打起香榧的主意来,便道:“能当得了贡品,也得是我的香榧炒得好,你去看看别家的,比得上我的吗?”
“不过就是仗着有炒制方法而已。我告诉你,宫里传出消息,杜贵妃发话了,香榧量太少,要越州府多进贡,你的山头不过一株香榧,一年也就产那么几斤,供得了宫里吗?到时候货不够,杜贵妃怪罪下来,你扛得了吗?”陆行舟冷哼。
陆放舟也没客气:“我的山头是只有一株香榧,可别人家山里有,不止嵊县这边有,隔壁县也有,我找他们进香榧果就是了。”
“香榧千金难求,香榧果的价也炒翻了天。你若是真进得到,怎么就没见你继续炒?”陆行舟讽刺。
陆放舟不提臻品斋让他今年不要再炒制一事,而是笑试探:“没继续炒不过是我尚有其他打算,已有不少人前来问询价买断香榧炒制方法,价格不一,我正在估价之中。”
“陆、放、舟!你还是不是陆家子弟?卖炒制方法?这是我陆家的东西,你说卖就卖?”陆行舟急骂。
陆老爷也从之前随意的神情变成了紧盯陆放舟。
陆放舟看得恶心,吃相也太难看了吧,之前把他丢在山坳里不闻不问,这会有利可图了就急冲冲的来抢。
便说:“我们一早就分了家,现在在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我的,不是你陆行舟的。”
“呸,不孝子弟!有了利益就想独吞,妄为我陆家人。我告诉你,我可是有越州知府撑腰,这件事是他们家一手督办的,他要是想要你手里的炒制方法,一句话就行,你不想给也得给!”陆行舟冷哼。
“东西在我手里,我不想给就不给,他能把我怎么样?左右不过是逼死。我要是死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陆放舟亦是冷哼。
陆行舟顿时没了话,他没想到陆放舟变得这么不要命,以为威逼下就能得逞的。只好看了眼陆老爷。
陆老爷忙沉了脸:“今日是为父的寿辰,又是大年三十,提什么死不死的?纯心给为父添堵吗?”
“爹勿要生气,我今日也是正经来拜寿的,根本不想提死不死的,只不过有些人……”陆放舟的话没说完就被陆老爷给喝断了:“够了,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子不安分,当初早早分了家也是因为这点。分了家,炒制方法你弟没分,我这个当爹的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