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舟自己爱干净,想着二妞也不能脏。
洗澡水烧好兑完后,陆放舟照理去了门口,让二妞在屋里自己洗。厅堂里横七竖八的放着些箱子,陆放舟就着烛光随手打开了些。
箱子里的东西大都被掏出过,换回来的时候因为急,都是一蜂窝的胡乱塞进去的。
陆放舟随手抽出几样,似乎都是成年女子的衣服,颜色多素净,样式倒是挺好看的。
忽然一块丝帕从某件衣服内飘落了下来,陆放舟捡起一看,丝帕一样薄如蝉翼,一角绣着两个字,兰玉。
兰玉?
陆放舟觉得有些耳熟,他想起了从张太婆手里拿来的那块丝帕,拿出来一看,四句诗的结尾连一起一看就是:兰玉放舟。
他是陆放舟,衣服的主人是兰玉,这丝帕难道是他们俩的定情之物?
如果是定情之物的话,张太婆捏在手里做什么?
陆放舟奇怪,将两块帕子收好,继续翻东西。
翻到一半,二妞已经洗完了,出来奇怪问陆放舟:“爹爹在干嘛?”
“看看箱子里都有些什么东西。”陆放舟转头回答了二妞,一转头他就发现了个奇怪的地方,二妞穿在身上的衣服极不协调,虽然长及膝盖,但是腰身明显大很多,袖口也不对,便道,“怎么穿了这种衣服。”
二妞听了明显有些害怕,旋即又平静了下来,他爹爹已经不是以前的爹爹了,应该不会说她,便道:“昨日的衣服洗迟了,尚未干,我就寻了件以前的旧衣来穿。”
陆放舟一听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的衣服不合身,怎么不找件合身的?”
二妞一听低了头,她的衣服大都不合身,都是拣她娘的旧衣服改的。
陆放舟见二妞不说话,大概猜到了原因,忙问:“你平时的衣服都放哪,给爹爹看看。”
二妞答应了声,引陆放舟去看,衣服竟是放在柴房的某一处,用一个破布包抱着的,陆放舟一件件拿出来看,都是大人的衣服改小的,还改得特别粗糙,就剪短了袖口,用不怎么平整的针脚随便缝了下。
陆放舟举起了其中一件,问二妞:“自己缝的?”
二妞羞愧的低了头,“嗯”了声,她的衣服最初是由下人缝的,改的,后来下人被陆放舟赶走,她就只能找村里的张寡妇帮忙,张寡妇是村里唯一的裁缝,人是还好些,就是家里穷。见二妞付不起钱,就要了二妞娘的一些衣服当酬劳。
这事后来被陆放舟知道,打了二妞一顿,骂她败坏家风。弄得二妞再也不敢找张寡妇缝衣服,改成自己缝。但她毕竟小,也没正经学过针线,缝出来的样子很难看,陆放舟看到过又是一通骂,骂她笨,连缝衣服都不会。
后来,二妞就再也敢在陆放舟面前穿这种衣服了,只能小心的维持的仅有的那几件合身衣服不破,只有在陆放舟看不到的地方才穿一穿。
此刻见陆放舟又问起缝衣服的事,她便低了头,不想陆放舟并没有骂她,反而笑夸:“女儿啊,你太厉害了,我长你这么大的时候,压根没捏过绣花针。”
二妞愣了愣,她爹爹是男子,不捏绣花针很正常。
陆放舟看出了二妞的想法,笑了,古时候的男子不捏绣花针确实正常,但陆放舟所处的时代捏下绣花针不奇怪,不然出了门上了大学,连个扣子都不会缝,岂不是太没用了?
便道:“爹爹会缝扣子,但除了扣子,其他就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