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色的瓷碗见底时,温景然正好也到了。
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期,也不知s市哪来那么多的车,东拼西凑地全挤在了主干道上。
每过一个红绿灯,车流便越积越长。
“我没有高峰期的时候走过这条路。”温景然边开了广播听路况,边询问她的意见:“前面路口右转是万盛广场,要不要先在外面吃晚饭?”
应如约嘬着塑料管子,点点头。
医院食堂里的菜油腥少,她午睡睡醒后就饿了。
原本她想着温景然这一时半会地还不会下班,她可以就近找一家奶茶店吃些薯条烤翅垫垫肚子。
岂料……他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万盛广场是s市最中心的广场,建成时是在她大一那年。
因为开业就在她去学校的第二天,所以她记得格外深刻。
每逢学校放假回家,甄真真都会约上她来万盛广场,一晃数年,这会再踏进商场的大厅,她才恍然发觉,不知有多久,没有和甄真真来过这里了。
周五的夜晚,已经弥漫开周末的预热。
顶楼的美食馆,几乎每一家都要取号排队。
应如约最怕排队,她记得楼下就有一家台球厅。百无聊赖下,她试探着问正低头看手机的某人:“枯等太无聊了,我带你去打局台球?”
温景然挑眉。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如约的台球好像是他教的?
他取笑:“杆能握稳了?”
应如约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拿手中的纸号比了比屏幕上还相隔甚远的数字:“应该够打一局了。”
她既然有兴致,温景然自然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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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第一次打台球是在大一的寒假。
除夕夜。
温景然和温老爷子的关系有些紧张,即使过年也鲜少回去,每年过年便总一个人留在s市。
应老爷子知道后,每回都让如约去叫他来应家过年。
那年除夕夜,甄真真提议要去江边放烟花。
应如约央求温景然找借口带她出门,结果出了门,被甄真真放了鸽子。
甄真真的爸爸也有个很有趣的名字,叫甄严。
甄真真临出门时怀里揣的几搂仙女棒掉出来,甄爸爸知道甄真真要去“放火”,说什么也没放行。
当晚甄真真就此失去了除夕夜出门的机会。
应如约接完电话后,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直站得手脚僵硬了。
她背后的帽子突然就被他扯了一下,温景然拎着她的连衣帽,看她冻得通红的脸,蹙眉问她:“冷不冷?”
那语气,冷冰冰的,比刮在她脸上的风还凉。
她费了老大劲来赴的约,结果被放了鸽子。可又不能怪甄真真,她这会郁闷得眼眶热热的,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揉揉眼。
温景然等了一会没等到她回答,有些无奈地低叹了一声:“还没我高,怎么比我还犟。”
应如约后来想起来,觉得温景然那时候一定是在夸奖她。
除夕夜,街道上都没多少人了。
温景然也没兴趣陪她去江边吹冷风放烟火,穿了几条巷,带她去了台球馆。
即使现在想起来,应如约也觉得温景然很神奇。
明明穿上白大褂后,清冷又禁欲。
那面无表情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行业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