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琼茵有些踌躇,局促间不知应该如何诉说自己的遭遇,只怔怔道:“我不是自己闯入,是君上,将我关了进来。”
他还是老成地叹着气,“那你必定是惹恼了君上。”
“可那是误会!”她忙不迭又将先前之事说了一遍,倾河皱着眉听罢,一言不发。沐琼茵愣了愣,小心问道:“长老也不信我?”
倾河瞥望她一眼,“你叫我如何能信?”
“我没有理由向长老说谎啊!”
“怎么没有?”他故意作出倨傲冷漠的样子,鄙夷道,“我也是魔界元老,你如果想骗君上,自然也要在我面前演戏。难道还会对我说什么真心话吗?”
“我没有要害君上的念头!”沐琼茵被逼急了,眼里的濛濛水雾浸润而出,沾湿了乌黑羽睫。
“欸?你这是干什么?”倾河显然没有料到自己随意一说,就会引来她这样的反应,神色稍稍一变,双眉蹙得更紧,“我也只是在剖析事理,难道说中了你的心事?”
她攥着手,无法辩驳,也无力辩驳。
神木之中虽无杀机,可自己毕竟藏有异心。面对魔君也许还能继续掩饰,可不知为何,在倾河目光的注视下,她却觉得自己很是虚假。
沐琼茵紧抿着唇,背转身子顾自走向幽深的废殿。
倾河坐在缓慢浮动的石碑上,望着她的幽幽背影,心里竟也有些茫然。
石碑移转至台阶方向,他轻轻掠起,衣袂飘扬,落足在殿堂边缘。
慢慢跟在她身后,她却始终没有回头,一直走到了悬浮在半空的冥火前。
光亮稍显黯淡,正如她的心情一样。
沐琼茵望着那团毫无热度的火,垂下眼睫,倾河在她背后又喟叹一声,“不说话,是还在生气吗?”
“没有……”她低落地摇头,倾河不知她内心复杂,只以为她必定是因为刚才被奚落而倍感伤怀,可是犹豫了半晌,又不知应该如何缓和气氛。
“君上将你关在这里,你就觉得生不如死了?”他思忖着用语,慢慢道,“留在浮云殿,与我作伴,不是也很好?”
沐琼茵无奈地回头,“长老,我眼下只想着向君上解释,没有心思开什么玩笑。”
光影下,她的眼睫还是沾染着晶莹,神情也憔悴。
倾河愣了愣,掌心托起一团白晃晃亮晶晶的光,轻轻一送,便绽开玲珑璀璨的重瓣睡莲。
“陪我说说话,镜无忧。”
魔君竟是一愣,原本以为小女妖必会诚惶诚恐又满心希冀,而自己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该如何不失风范地给予回应。
没想到竟会婉言谢绝!
一颗得意之心顿时跌个粉碎,却还不能被她看穿,只能将视线移至碧沉沉的湖面,故作随意地转身。
“你倒有自知之明。”他顿了顿,问道,“对了,以前你在兰若地宫时,也是妖王身边的亲信?”
沐琼茵迟疑片刻,说道:“就是,一般的角色……妖王部属众多,属下的法力并不算最强大。”
“那你为何能逃出生天?”
她心神一收,“……因为逍遥观观主率领众人与妖王血战,我是趁着这时机才从地宫通道逃了出来。”
“寒天呢?”魔君背着手眺望湖面倒影,“他一直都跟随你吗?看上去,似乎与你亲密得很……”
这问题来得突兀,沐琼茵微一皱眉,心中隐隐不安。
“寒天隶属于我,因此与我较为熟悉,但也只是上级与下属的关系。”她顿了顿,强调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