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舒馨站在门外,一边是屋内秦三川压抑的嘶吼声,一边是电话里男人的威胁声。
“你表弟命大, 竟然没死成, 现在到街心公园来,不要带别人,否则我做掉他。”
电话被果断的挂断,吕舒馨却是认出了那个声音。尽管他已经可以的捏着嗓子说话, 可他的声音吕舒馨还是不能认错的。
复健需要三个小时,街心公园离这里不算远。
吕舒馨把手机装回口袋,开车出发。
见到吕舒馨的第一句话,赵烨啧啧有声:“好一个伟大的女性,谁都想救?”
吕舒馨缓步走着, 像是闲庭信步, 又像是郊外踏青, “我没想救, 因为我知道——你不敢。”
“你敢小看我?”
“我不是小看你, 我是看不起你。”
树叶哗哗作响, 像是庭前的杨庭后的柳。
赵烨这次看起来更加落魄了一点, 鞋子都露出了脚趾, 头发像一捧草,吕舒馨严重怀疑他抽的烟都是从别处捡来的。“我来找你没别的事, 只是来传个话, 路哥要见你。”
“如果我不见呢?”
“不见?秦三川那双手你还想不想要?”
吕舒馨沉吟:“他已经让人打断了他的手, 还想干什么?”
赵烨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不清楚路哥,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明白。”
“半山别墅......是谁动的手?”
“你说那三个老妈子?反正不是我,看见她们就反胃。”
吕舒馨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索性说道:“什么时候见。”
“越快越好。”
“那走吧,速战速决,别耽误时间。”
她转身的刹那,脖子上猛然一股大力袭来。她仅有一瞬间的痛感,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首先入耳的是一首耳熟的戏文《五典坡》。王宝钏苦守寒窑十二年,薛平贵一招当了驸马,再回来时却见当初的娇妻成了村妇,不由得悲从中来。
这也是路晟最喜欢听的一出戏。
他说:“王宝钏终于等来了她的薛平贵。”
吕舒馨一激灵,神志清醒的瞬间,脖子上一阵剧痛,疼的她眯起了眼睛。入眼处,晦暗的高墙,脏乱的架子床,高高在上的铁窗,无一不是她熟悉的——龙平牢房。
她是怎么被弄进来的?
无从得知。
她又要怎么出去?
痴人说梦。
“二爸。”
路晟转过脸来,身上明明穿着囚服,却一点都不像个落魄的犯人。
“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非得弄出来点大动静不可。”
四人间的牢房,却只有路晟一个。
路晟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道:“都死了,最后的一个是今天早上拉出去毙掉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了。”他转过来正对着吕舒馨,目光澄澈:“舒馨,二爸好想你,你呢?”
她呢?
她再也不愿意想起他。
“算了,只要我想你就够了。”路晟把玩着手里一个玉石的烟袋锅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啊,对谁都有情有义,唯独对我,像是仇人一样。明明是我一手把你拉扯大,给你优渥的生活,你竟然肯回去看林敏她们三姐妹,都不肯来看看我,二爸好伤心啊......”
吕舒馨活动了一下脖子,坐正了身体,她不着痕迹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