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脑子已经不清楚的情况下甩脱了张磊,睁眼的时候周围四下一片漆黑, 只有远处一盏昏黄的路灯照出蒙蒙的雨丝来。
不知是夜晚的风太冷还是她已经失去了感知温度的能力, 身上一会大汗淋漓一会又冷的出了一身冷汗,脑子晕晕乎乎的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在向自己慢慢走来。
是张磊吗?她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楚,可是无论如何都只有一个黑色的轮廓, 踩着沉重的步伐, 慢慢在眼前清晰起来。
他说:“老大让我带你回去。”
雨慢慢大了起来。
吕舒馨发了个抖,冰冷的触感拉回了她的一丝意识,神思也清晰了一些, 看清了眼前的人, 似乎不敢相信, “亮子哥?你不是......”你不是应该在城中村村口的修车铺子?
从她和汪云、小黎一起住在了城中村汪云奶奶留下的房子里, 郭亮就对她们百般照顾。吕舒馨眉头皱的死紧,不敢相信。“老大?”
郭亮脱下自己的衣服来披在她身上:“路哥。你没见过我,我是路哥的保镖, 他进去了还是放心不下, 就让我来守着你。”
“张磊呢?”她问。
郭亮摇头:“我废了他一条腿, 估计跑不远,兄弟们会去处理。”
吕舒馨听完几乎想笑出声来,郭亮是二爸的人......她自以为跟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划清了界限,却没想到这些年的平静日子却还是靠二爸在守着。
城中村的样子还是没变,郭亮把她带回了自己的修车铺子,安顿在阁楼的小房间里,“吃药,睡觉。”
蓝色的小胶囊躺在手心,吕舒馨没有接郭亮递过来的水,干吞。
几乎是瞬间入了梦。
梦中是她和秦三川在石河子车站对峙的场景。她坐在铁栅栏上,秦三川眯着眼舔着牙站在下面仰头看她:“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她说:“三雕哥,我太累了,跑不动了。”
秦三川张开双臂,“累了就下来吧,我带你回家。”
“你都看不见,怎么接住我?”
秦三川笑开:“就算看不见我也一样能知道你在哪里。”
一夜的时间漫长却又短促。
吕舒馨是被手背上的刺痛唤醒的,睁眼就看到一个浑身白大褂的人和郭亮都站在她的床前,白大褂正在给她手背上的针头做固定,郭亮高高举着吊瓶,抿着唇一言不发。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浓烈的灰尘味和腐朽的气息。
吕舒馨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手背上的针成功跑偏,疼的她吸气:“嘶——”
“开窗换换气吧,真的刺鼻。”白大褂戴着口罩,叹了口气重新给她扎针。郭亮举着吊瓶“嗯”了一声,“一会就开。”
这次扎针扎的挺好,白大褂手脚麻利的用几条胶带给她做了固定,调节着液体滴落的速度:“这一瓶有刺激性,滴慢一点,大概得两个小时,快完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过来给换下一瓶。”
吕舒馨闻言抬头,这才看清楚白大褂的阵容。是卫生所的一个老医生,医术还算过得去,不过也就仅限于治个头疼脑热了。“这打的是什么?”
“青霉素,你肺炎挺严重的,得赶紧消炎。”白大褂说。
回答他的是吕舒馨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