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你划不划!”
老头抱着桨,“我不!”
我挑眉:“你确定?”
老头儿更加嚣张:“呀嘿,洒家说不划就不划,你一个小娘子还能怎的?”
于是我就吹了一口气证明我能怎的,湖底下便冒出一群鱼齐刷刷把船往岸边拱。在老头目瞪口呆之中,我跳上涵碧桥躲在一边观战。
第一回合,李之宥折柳为剑战剑阵团体,团体名称叫什么七星连珠,结果被李之宥七星连诛了。
他使柳树的娴熟程度,让我不得不联想他从小一定常被母亲用柳树条子抽。
第二回合,他又抢了一把真剑对战一个名叫‘临安四少’的组合。
我的姐姐漓羽总告诉我江湖险恶,我如今才知道,拼组团对战单飞真的很不人道。
但李之宥的剑法确实精湛,一千多年前因舞剑的而成为剑仙裴旻也不过如此。李之宥的招式其杀伤力、玄妙程度、美感都够甩裴旻好几千年;而他那些对手也不赖,如果配座宝塔、雨伞、琵琶什么的也都能上天谋个四大天王,由此可见天庭选拔神仙的程序果然□□。
水军们湖水并汗水哗啦啦的淌着,叫嚣着:“李之宥,你不把古玉交出来,我绝对杀了你!”
摇旗的男子以为一个组合是组合,一堆组合还是组合,索性振臂一呼:“一起上,对付他犯不着讲江湖规矩。”
这江湖规矩真是不成规矩。
天已经昏黑,寒鸭数点哀鸣。我也看不清什么了,但走之前象征性的表示一番:“要不要我帮你?”
李之宥在兵戈交锋里听清却我不大的声音:“你能做什么?赶紧走!”
雪飘了下来。
绝大多数时候我都很没原则,说改期就改期的月事,说忘记就忘记的承诺,说串句就串句的口诀,但就这个遇雪就痛的病症而言,万无一失。
果然紧接着便是剧痛袭来,心里大骂:吟画你个江湖术士!你个庸医!说好了医术高明,药到病除呢!
李之宥见我不动,以为我够义气不想走,道:“你若想帮我就过来吧?”
现在我说话都已经困难,胸口的伤再度撕开,滋味比撒盐洒辣椒水还要复杂,身子摔到石板上,要不是栏杆护着就滚到湖里了,“刚刚能,现在不能了……疼……”
李之宥疑惑,喊,“难不成你是经水不利,月事不调?”
玉奴最终承受不住这样的羞辱,捂着嘴跑开了,方应龙没有去追她。
她慌不择路颓唐的走,捣衣声声,炊烟袅袅,后来又亮起了万家灯火,没有一盏属于她。她一直走,一直走,不觉就是西湖边。
直到夜沉下来,风里的红灯笼几经晃动黯淡,直至熄灭。
乌云犹如一张巨网墨色的雨幕从缝里扣下来。
在巨大的雨声里我听到哭天抢地的哭声,她终于还是哭出来了,但我没能看见她脸上凄然的颜色。
不知哭了多久,雨开始下的均匀起来,打在叶脉上奏出出沙沙的声音。
一道红光从湖底升起,浮现一个女子,一手持红色纸伞,一手拎着,她踩着雨水落在湖面的雨脚缓缓走向岸边,将纸伞替玉奴遮住。
玉奴抬起头:“应龙。。。”
看那架势就知道是漓羽,她向来喜欢拿红色标榜自己,也极喜欢对凡人拿架子,用她的话说,神就要有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