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礼了,在下乔行远。”
我偏头瞟见小瓦挽的篮子里装着一些人间江湖术士的法器,她急忙拿着广袖挡了挡。
原来是个学了些玄门法术的小姑娘,怪不得听说过渊淳呢,我冷哼一声:“你说我形单影只?”
乔行远连忙道:“是乔某冒昧,乔某的心上人十分喜欢姑娘看中的玻璃簪。乔某想送给她,这簪子对我们意义非凡。希望姑娘能割爱……成全有情人。”
我毫不客气,脱口而出:“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往日见了也是徒添伤感,还是算了。”
乔行远必然没有遇见我这样语不惊人的,“姑娘不愿意就不愿意何必出言伤人呢?”
“我可没有诅咒你,本神…”我悻悻改口:“就当我诅咒你好了,我也很喜欢,君子不夺人所爱,不好意思了。”
身边的小瓦幽怨看我一眼,把着乔行远的袖子可怜兮兮:“小瓦已经出来很久了,只说去妙明寺进香,我们回去吧。”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可不是诅咒他们,而是粗通相术,不过就是说了实话罢了。
“姑娘,结账吧?五百两。”
我一下意识到,兜里只剩几枚咸淳元宝。
这世上最不经用的是女人的青春,比女人青春还不经用的是逛街女人的钱袋!
我咳了咳,企图咳出一副知书达理、钟鸣鼎食之家的气度来,指着对面的勾栏道:“古往今来谈生意谈生意,都要左顾而言他,要不我们先谈谈那出《赵贞女蔡二郎》。”
我打算卖力的忽悠店主,没准儿老头一高兴觉得投缘谈钱伤感情把簪子送给我,或者说再不济拖延时间等到熏华来。
但白送那种设想只在武侠话本中成立。谈到一半,刚刚离去的乔行远气喘吁吁的折回来了,头上簪花也歪了,仿如被人追杀或者抢劫。
他扬开扇子扑腾的扇,喘了半天白气,捧出一把小面额银票:“刚刚在下来回找了一圈,整个临安就只有这一股玻璃簪,这也是缘分使然,姑娘既然没买下来,那就成全乔某吧。”
老头儿也不看戏了,十分愉快打包,全然不顾刚才视我为知己,一边收摊一边道:“小姑娘老头可看出你没钱,但你很有见地嘛,嗯,来日你和我一起听戏,众安桥还是很欢迎你的…”
我顿时觉得不美好了,临安的繁华只为衬托我的贫穷,北瓦的热闹只为彰显我落魄。
忽然一男子手撑纸伞走到跟前,露出灰皂罗衫,腰间束角带,登革靴,他说:“六百两。”
纸伞缓缓撤开,书生必备打扮,背上还背着只大竹书箱。
剑眉星目,十分眼熟,他将头凑过来,堆一脸笑:“惊喜吧?认不出来啊,阿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