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纪寒是夏亦初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碰到的第一个意外。
而且,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改变了他的未来。
如果不是她当时将纪寒给救了,纪寒年纪那么小,受伤那么严重,如果不是提前碰到了夏亦初,等救援到的时候,他肯定早就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在找到最初的那一丝熟悉感之后,眼前这人的形象和几年前那个板着脸的小寒渐渐重叠。
夏亦初目光渐渐变得温柔,抬手,落在了他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其实我也才来京城不久,还没来得及去通知你。”
几乎是夏亦初说完这句话之后,纪寒就在心里默默的补充道:说谎。
她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她这些年和他的来信也从不间断。
可是她却在信中对于她要来京城的这件事情,只字未提。
尚且,她明明在一进京城之后,就可以直接去他的府邸找他的。
可是她却没有,甚至,就连派一个人去通知他的举动也无。
她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纪寒眨了眨眼,目光微沉。
可是,他却并没有让夏亦初看到自己此刻的情绪,他快速的收敛了自己的心情,就像是一只久久没有见到自家主人的大狗狗一样,松开了抓着夏亦初的手,却是顺势的将自己整个人都挤进了夏亦初的怀里。
他的脸埋在她平坦的胸前,夏亦初看不到他的神色,可是他那悲伤难过的心情却闷闷的从他嘴里说出:“苏桃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苏桃没有将我放在心上,也没有如同我想苏桃这般想我,苏桃说什么我都信的。”
“……你这是什么了?好好说话。”夏亦初满头黑线。
纪寒趁机依恋的在她怀里蹭了蹭,“这里的人对我不好,兄长他们都变着花样的在父皇面前夺我宠爱,背地里有无数个方法害我险些丢了性命,回来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苏桃对我最好。”
纪寒的话,让夏亦初原本伸出的想要将他推开的手,默默的放了下来,改为在他的肩膀上轻拍,就像是哄诱着小孩子似的。
纪寒家里的状况,夏亦初还是清楚的。
在这思想封建的男权社会,一个男人拥有三妻四妾在大家眼底才是正常的。
更别说这个国家身份最尊贵的男人了。
三千后宫,绝对不是夸大。
金銮殿里的那个座位,每一个皇子能够坐上去,那都一定是手染鲜血,脚踏尸骨。
最是无情帝王家。
纪寒当时不过才几岁,就遭受到了那般非人残害。
夏亦初几乎不敢相信他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是纪寒既然出生在帝王家,早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其实他亲情薄凉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夏亦初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而她也知道纪寒其实不需要她安慰。
他只不过是在疲惫之际,随口发泄一下而已。
夏亦初心软了。
她那情绪变化,纪寒敏锐的察觉了出来。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狡黠之色,就像是一只偷到了腥儿的猫,可是说话的语气却依旧闷闷不乐,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苏桃,你在京城要停留多少时日?直接去我府上居住好不好?”
“这样不会太麻烦吗?”夏亦初轻拍他肩膀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然后,又怕他误会似的,夏亦初飞快的补充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要在京城停留多长时间,我这次出来,是出来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