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瑞奕才总算明白皇后特意遣孙墨来此的用意,以前曾听姐姐说起过,她与皇后多有不合,眼下看来还真是如此。皇后不知从何处查到容远这个人的存在,却又不晓得具体情况,所以才让孙墨走这一趟,想从自己嘴里套出话来。
瑞奕心里固然恨毒了芮盈,但还有几分理智在,不管她怎么不怠见芮盈,但始终是同一个姓氏,如果芮盈被人扳倒,父亲他们会被牵连不说,自己这个出嫁了的姑娘怕也难以幸免。
想到这里,她脸上浮了一缕笑意道:“我想孙公公误会了,姐姐从来没有害过我,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报仇,何况姐姐确实不曾与任何人定过婚约,没有的事,你要我如何与你说?若是孙公公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问我家那些个亲戚或是邻居,问问他们究竟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她恨芮盈,但她没必要去帮皇后,昔日佟佳氏的事让她明白,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皆不过是存心利用罢了。
她之所以让孙墨去问那些人,是因为她晓得孙墨绝对不会找到,因为连她都不知道那些人搬去了哪里。
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尚且年幼,有一回在门口玩耍,看到住在他们家附近的几户邻居都在往外搬东西,觉得很好奇,便过去问他们为何要突然搬走。那些人神色躲闪不肯回答,她便回去问母亲,结果母亲告诉她,这些人知道姐姐曾与容远定过婚约的事,继续留在这里,万一再被人查到,便会给姐姐带来麻烦,所以他们家给了这些人一笔丰厚的银子,让他们搬到远处去。
后来瑞奕还发现,搬走的不止邻居,还有一些平时常有走动的亲戚,那一阵子,除了家人,她几乎找到一个相识的人。如今再回想起来,想必有就是在防今日之祸。
瑞奕的话令孙墨脸颊微微一搐,颇有些难看,他能问的早就去问过,那些人一个个皆不知去向,无从追查,否则也不会问到她这里来。瑞奕是唯一一根可以置熹妃于此地的稻草,他必须要牢牢抓住。
他装模作样地看了四周一眼,啧啧道:“夫人心当真毫无恨意吗?您看看您这住的,三进的小院子,这里说是正厅,却小的可怜,也就能放几把椅子,多一些东西都放不下;再看看这摆设,唉,不是奴才多嘴,就是宫里最低等的更衣用的都比您好些,更不消说熹妃了,皇上对她真是宠到骨子里了,住着承干宫不说,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有时候连皇后都比不上。您二位说是亲姐妹,可这境遇却是一个天一个地,奴才看着都可怜。”
“是吗?”瑞奕强压了怒火冷笑道:“我这里虽小,但好歹是一个能待人的地方,若是帮着皇后出卖熹妃,我怕自己连容身的地方都没有。? ?壹看 书 w w?w ·1?k?a nshu·”
孙墨闻言连忙正色道:“这一点夫人大可放心。”说罢又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道:“都怪奴才没把话说明白,像皇后娘娘这么仁慈的人,夫人若是帮了忙,皇后娘娘又怎么会亏待夫人。虽说以夫人的身份入宫是不可能了,但却有一辈子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到时候您想置多大的宅子,寻多少个丫头侍候都行,再不用窝在这小小的宅子里。”
面对孙墨的游说,要说毫不动心,那无疑是骗人的,瑞奕自嫁到李家后,虽说衣食无忧,但也只是无忧而已,实在说不上多宽裕,就说身上这件桃红银绣裙装,还是去年春天时制的,袖口都有些抽丝了,却还在穿,因为置新衣的银子还不曾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