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却不想刚一踏进自己房间,就见到李父与富察氏坐在里面,眼下天色渐暗,正是该聚在膳厅用晚膳的时候,无端出现在自己房做什么?面且看那样子,似乎是专程等着自己回来。
瑞奕忍着心的疑惑上前欠一欠身道:“女儿见过父亲、额娘。”
李父神情冷肃地盯着她一言不发,倒是富察氏忧心忡忡地道:“兰儿,这大半天功夫,你去了哪里,怎么出门也不说一声?可知我与你父亲有多担心?”
“女儿整日呆在家憋闷得慌,又见外头天色放睛,就出去走走散散心,不想一时忘形误了回来的时间。”瑞奕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若父亲额娘没别的事,女儿想休息了。”
富察氏张一张口想要再说什么,李父已瞥了她一眼沉声道:“夫人你坐下!”
在富察氏无奈地坐下后,李父瞪着瑞奕厉声道:“你老实告诉我,刚才究竟去了哪里?”
瑞奕目光一闪,依旧道:“女儿说过,去散心了。”
不等她话音落下,李父已然一拍扶手起身喝道:“还在撒谎!”随着这句话,他从袖抽出一叠厚厚的纸张用力掷在瑞奕身前,“说,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银子!”四万两宝顺银号的现银票,再加位于苏州的地契和田契,他做了一辈子官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看到飘飘扬扬落在面前的银票,瑞奕脸色顿时变了,尖声叫道:“你竟然翻我东西?”
富察氏在旁道:“不关你父亲的事,是额娘在替你整理房间的时候,无意发现的,瑞奕,快与你父亲说实话,这些银子田契到底从何而来。”
瑞奕捡起满地的银票冷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们无关,总之不是偷也不是抢。”她出卖芮盈换取这些银票的事,是万万不能说的,否则以父亲的xing子非得当场打死自己不可。
“不偷不抢难道还是天上掉得不成?!”李父瞪眼喝了一句,然瑞奕根本不看他,转身就要往外走,怒道:“站住!今日不将事情说清楚,就不许踏出这个门!”
可惜,瑞奕根本不听他的话,甚至连半分迟疑也没有,大步跨出了门槛,李父被她气得浑身发抖,快步追出去,一把扯住瑞奕道:“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瑞奕嗤笑道:“这话不应该是女儿问你吗?你眼可曾有过我这个女儿,什么事情都只想着姐姐,在你心里,她永远是对的,而我永远是错的。呵,也是,她是高高在上的熹妃娘娘,而我只是一个被夫家休掉的弃妇,丢尽你典仪大人的脸面!”
“兰儿不得胡说,你父亲与我从未这样想过,你与你姐姐都是父亲额娘的女儿,无分彼此。”一道跟出来的富察氏听她说得实在不象话,连忙出言喝斥。 一看书 ·1k anshu·
此刻的瑞奕哪里听得进这些,盯着他们两人,冷笑道:“无分彼此?这四个字说出来我都替你们觉得好笑。我被李家这般羞辱,请问何人替我出过头?反倒是一味骂我不该,这是做人父母的吗?”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尖锐犀利,刺得人耳朵一阵阵发疼,李父指着瑞奕半天说不出话来,又气又怒,他怎么也想不到瑞奕竟会这样想他们,痛心疾首地道:“你,你整日只会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那你扪心自问,自己可曾做得好过?若你好,李家怎么会休弃你;我又怎么会骂你!”
瑞奕犹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嘶声大叫道:“是,是我不好,全部都是我不好,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