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廷工匠筑铜炮已筑出了经验,不再需要传教士们盯着;兵部凑齐了出洋的海船和船炮;礼部、都察院、锦衣卫各处也都选出了能流利听说外语的人材……
阁臣与六部堂官廷议已定,要乘着近日天气和暖,风向、海流合适,叫这些人与广东、福建二布政司精心挑选的可靠海商一道下西洋。
顶多一两个月内船队就要走,他们兄弟是要命也学不会外语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塞外打仗。
可是不知为什么,去边疆分明比出洋还安全,家里人就是不答应。他们已经跟爹妈面前又跪又求又绝食了,亲爹居然一点儿不心疼!跟当初那个替他们求教材、寻水手,支持他们学外语的爹俨然不是一个爹了!
崔老师听完始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张国丈当初定也不是真想让他们下西洋,不过是太了解儿子们的学渣本质,知道叫他们学两天外语,他们自己就会知难而退了。可去北方打仗又不要懂外语,这俩孩子还学过点儿武艺、兵法,没有能难住他们的地方,爹妈没办法,只能拼着被儿子埋怨也要硬管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也不能总把俩国舅圈在家里,万一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干正事的希望,破罐儿破摔,又走回纨绔外戚的老路呢?
崔老师为了大明江山操碎了心,思来想去,决定先看看这两个弟子的武艺如何。
也不用拿刀拿枪,他就徒手试了试两个弟子的力气和拳术。结果证明,张家人的武学天份都点在了养生上,打起来套路好看,但力道不足,叫老师一拿一推,底下再加个扫膛腿,轻轻松松地就都收拾了。
张鹤龄悲凉地看着弟弟,张延龄更加年轻气盛,不死心地说:“我们兄弟这两天是绝食饿的没力气,不算,老师容我们吃顿饱饭再打一回。”
崔先生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们:“你们真绝食了几天,还能有这么红润的面色、这么利落的动作?这绝食法儿就只好哄哄慈母,连张兄都没哄过去,就别在我面前提了。”
两兄弟羞臊不已,后悔没真绝几天食再来了。
不过崔老师试他们的武艺,也不光是为了打击人,而是认真考虑让他们以什么身份去边关。肯定不能让他们提枪冲阵,不能让他们上城头冒险,更不能叫他们在军中指手画脚添乱……
就只有那一条路可走了。
崔燮把两个弟子扶起来,血书也团巴团巴扔到地下,严肃地说:“凭你们俩这点儿武艺,肯定是带不了兵、打不了仗了。但若只是去边关增些见识,我倒有一个法子——你们若肯答应,我就替你们上表。”
张家兄弟刚叫他打击得稀碎的心立马儿又粘回来了,瞪着两双大眼问道:“先生有什么法子?我们都答应!哪怕只去当个小兵也行!”
最好是炮兵,他们还画了好多三角,自己偷着算那炮怎么打能打得准呢。
崔燮不管他们做的什么梦,只说:“我能劝你家里送你们去边关,不过依你们现在的身手,去到那里也打不了仗,索性还是先以观战为主,见见世面,记些经验回来。前两天古北口大捷的消息你们听了吧?王项祯王将军就在那边儿,你们可愿意去他那里做个……”
战地记者?慰问团?文艺兵?哪个说法更准确些?
两位国舅眼冒火光,激动地说:“我们愿意!弟子们这就回去跟父亲说,我们是奉先生之命出关的,父亲肯定不会拦我们!”
崔燮抬手拍了拍他们,把俩人又拍回了椅子里,命人拿上文房四宝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