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穿昨日那般繁复的衣裙,而是换了简简单单的胡服,束袖,左右前后四开襟以便骑马,一看就是行装。
姬央整理好自己的时候,沈度也早就洗漱完了。她将他拉到妆奁前,把胭脂笔递给他,“喏,可要画好一点儿。”
沈度坐在姬央的对面,拿起笔却久久也不见落下。
姬央的眼泪顺着脸颊便滚了出来,大颗大颗的仿似珍珠滚落,连她的睫毛上都沾染了晶莹碎珠,动人处叫人为之心颤。
“我要回洛阳了。”姬央努力克制住哽咽。昨夜就像一场春0梦,醒来时身已过万重山。
“央央,现在不是闹孩子气的时候,你知道现在回洛阳的后果吗?”沈度搁下笔。
若是不知道她就不会来了。“我知道,黄泉的路太寂寞,我不忍心让母后一个人走。”
“央央!”沈度站起身怒道,愤怒于姬央的不理智和幼稚,她什么事也做不了,去洛阳不过是给人添人头而已,甚至还有更糟糕的在等着她。“你母后生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跟她一块儿赴死吗?”
姬央也站起身道“她若是寿终正寝,我自然不会与她同赴死,可是现在不一样。”
“你这是在逼我?”沈度问。
其实并没有。若说姬央来时是存着这个念头的,可在来到壶口关,看到沈度整肃的军容以及他的拒绝相见时,她对打消沈度逐鹿中原的念头就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她心悦他,所以也希望他能事事顺意,只是他们立场不同,注定不能再厮守。
“我逼得了你吗?”姬央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