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姬央手里还有可以用来同沈度交易的东西,她母后在信里交代的事情,她那会儿正在气头上,对福山说的也是气话,可如今冷静之后,却明白无论是于国于家,她都不能那么任性,否则得多让她母后失望啊?
姬央刚走出屋子,李鹤就迎了上来,看着她不说话,却叫她心里沉甸甸的难过,从头到尾她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一直陪着她护着她的李鹤了。
姬央有太多的话想跟他说,却难以启齿,等她替沈度起出地宫的宝藏后,自然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天下人也不会再惦记她,那时候如是李鹤还愿意陪她去天涯海角,她便回来。只是未来是那样的不确定,姬央也不能再许给李鹤空口诺言。
李鹤也没开口,只对着姬央做了个手势,他指了指他自己,又指了指小院,定定地站在那儿,姬央知道他是在说会一直等她。
情义有时候太重,反倒叫人不知该如何对待,尤其是你对他的情义无法回报的时候。姬央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便是再坏,也不能让李鹤无休止地等她。许诺在先,负他于后,已经是愧对无比了。
可姬央的这番做派看在李鹤眼里,却是她对沈度依旧余情未了,他找来了,她便走了,并不是她嘴上说的那般无动于衷。
张婶和王婶躲在篱笆后面看着姬央出来,彼此对视一眼,心里想的都是一件事,李娘子这是要被捉回去了,也不知回去会不会受罪。虽说姬央寡言少语,但平素为人是很大方的,她们来借个什么东西,她从来不犹豫的,更不会提还的事情。所以张婶和王婶对她印象都不差。
“央央。”沈度朝姬央招了招手,“既然要走了,同你的邻居道个别吧。”
张婶和王婶一听这话,也不好意思再在外头偷看,你推着我,我拉着你的整理了一下衣裳一起走到了院门边。
张婶道“这就要走了呀,还怪舍不得的。乡里乡亲的,多个人才热闹。”
人都已经进来了,姬央总不能再视而不见,何况平日里的确得张婶照顾良多,她缓步走过去,被沈度拉到身边,只听他道“央央这些时日在这里多亏两位照顾了。在下略备了些谢仪,还希望两位婶子不要嫌弃。”
沈度话音刚落,乐山和青木就捧着两份礼过来了,最下头是两匹布,一匹靛蓝素布,一匹蜡染花布,看得张、王两位眼睛一亮。那上头还有几封糕点并蜜饯,还各封了一串钱。
可是把两位大婶给乐坏了,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完了回头一合计,也不再替李鹤说话了,都只说那沈郎君真是好脾气,出手阔绰,人又生得俊,那沈娘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跟李鹤跑了。这等不守妇道的妇人,回去了合该狠狠收拾一顿。
这小半年的邻居到最后还是比不上两匹布值钱,李娘子一下就变成了沈娘子。
当着姬央的面,沈度虽然没对李鹤做什么,但却也容不得他混淆视听,姬央前面的夫姓一辈子也只能是沈。
只李鹤心里震惊,沈度怕是早就查到了他们的下落,否则不会连张、王两人的礼物都备好了。而他自己却不出头,而是将罗女史推到最前面,料定了小公主反抗不得,真是卑鄙到了极点。
然而这样让李鹤意识到了,他即便是苦等姬央也没有用,先且不提小公主心里怎么想,单看沈度就知道他不会放手的。沈度越是表现得沉稳而风仪上佳,就越是让李鹤心忧,他恨不能沈度冲动地打自己一顿才好,那样还能说明沈度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