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度这辈子都没想过的。其实他也想过放姬央走,他留下她比放她走要承担的压力可大得多。
只是彻夜彻夜的睡不着,一转身就想伸手去抱睡在旁边的人,却每每都是虚影。以姬央的所作所为早就该浸猪笼了,可是有什么法子,沈度自己连提都不敢提,姬央提起,他也只能飞快地转移话题。
要说多憋火就有多憋火。在沈度的角度,自然恨不能将张耿和李鹤千刀万剐,却碍于姬央而不敢动。尤其是李鹤,沈度这心尤其放不下来,姬央先才半个字不提李鹤,以她的性子来说,绝非是不上心,而肯定是上心了才想着保护他。
沈度想至此,另一只放在床沿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便将那床沿的木料捏出了五个手指印。他缓缓地收回手,再看姬央已经睡熟,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鼻子。
早起时,天还算凉快,姬央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还算好,虽然称不上整齐,但不该露的地方还是裹着的。
沈度已经起床,正在梳洗,玉髓儿等人进门伺候姬央,见沈度从净室出来,下颚上有三道明显的血痕,一看就是指甲挠的。
只是沈度不仅对玉髓儿等人的惊讶不以为意,还朝她们笑了笑,侧了侧脸,仿佛好叫她们看得更清楚。
这一整日沈度都顶着那三道血痕在外面,姬央先前还没留意,可后来周遭的人以一种很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姬央这才算明白了一点儿。
到晚上宿店,姬央对罗女史道“姑姑,要不然今晚我们住一个屋吧。”
罗贞笑道“我现在年纪大了,要打呼的,可不能跟公主睡一个屋,会吵着你的。不过……”
“不过公主如今还在孝期,总不好在表面上留下让人诟病的地方。”罗贞道,她就知道夫妻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小公主对冀侯用情那么深,嘴上说得再决绝,但心底肯定是硬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