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我的命可以交到你手上,但是她不能。”沈度道。理由不用解释,只要姬央离开他的视线,他的心就安定不下来。
沈庚叹息一声道“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过下去。”沈庚也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不比女人,他们的欲求更多。“谁也不知道安乐何时能醒,你难道连子嗣也不要了?大伯母……”
薛夫人不敢在沈度面前念叨,就只能转而走沈庚的路子。
沈度笑了笑,“阿母又去烦你了?”
沈庚道“我同大伯母的心思是一样的。你膝下无子,将来容易起纷争。再说了,这些都不提,你的烈阳诀怎么办?”
烈阳诀必须阴阳相济,否则火毒重可致命。
“本来不想说的,但我的烈阳诀已臻至九重。”沈度道。
沈家历代祖宗在内,从未有人将烈阳诀修炼到过九重。一旁的沈廉立时来了兴趣,“六哥,这你怎么能不说啊?”
沈度转了转手里的茶杯,“九死一生,不提也罢。”
从姬央与他“情断义绝”之后,沈度的火毒就再无处可消。先开始放血逼毒还有微效,但血少而毒浓,到后来此法已经不可行。
沈度也懒得料理,姬央不醒,他活着不过行尸走肉。最后火毒在体内爆发,险象环生,沈度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以毒攻毒,竟让他成功地臻至了九转,从裂肤剥心的痛苦里煎熬出来,修养了半年有余才堪堪能走动。
沈廉一直追问沈度细节,沈度道“就是有点儿痛,险些熬不过来,后来看到央央,想着我若真去了,谁来照料她?我怕人糟蹋她,这才熬过来的。”
沈度说得云淡风轻,只沈廉这种二愣子才听不出里头的凶险。沈庚却是极明白的,连沈度都说险些熬不过来,他们这些人若没有特殊的造化,只怕更是过不了那一关。
如此一打岔,倒是将沈度子嗣的问题又岔开了。沈度继续将话题拉回洛阳之战上。
一年前石遵取代樊望盘踞洛阳,废魏悯帝而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凉。并娶陇西望族祝家九娘祝娴容为右夫人,登基后册封右皇后,与他原配左皇后并立。
不过祝家并未因此就与沈家交恶,他们是双重下注,石遵处有祝娴容,而沈家依旧还有祝娴月。于祝家而言,这是保家之必须,屡次写信解释,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忠诚,但于沈家而言,其意就可恶了。
然而祝娴月在沈家的地位却并未受影响,薛夫人待她依旧如从前,只认她是五郎的夫人而非祝家女。不过往日时常挂在嘴边夸赞的祝九娘,则再未听薛夫人提起过。
沈庚问道“此次可要派人前去祝家,多一个同盟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不用。”沈度断然拒绝,却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沈庚也未再多言,他不过略想一想就知道沈度的打算。当初逼“死”安乐的人里,祝家也算其一,若非他们使力,戚母未必就会下得那般狠手。
“六哥,我们才打下兖州,真的要这么快就去攻打洛阳吗?”沈廉在一旁有些迟疑,“是不是要休养一下生息才好?”如今的沈廉大概是吃了几个大败仗之后性子沉稳多了。
沈度道“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黑甲军士气正旺,百家来投,正好利用这股锐气。石遵只怕也如你那般想的,我们此去洛阳,该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话听着似乎也有道理,但沈廉的顾虑也未尝没有道理。本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端看主事者如何决定。
沈度坚持要立即出兵,沈庚和沈廉都劝不住,便只能全力以赴地帮他。
不过这也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