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日里还好些,祝娴容不过一个女子而已,沈度未必会要她的命,但坏就坏在,祝娴容如今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祝家要考虑沈度想斩草除根的可能。
如今祝娴容的眉目已经完全张开了,的确算得上不可多得的美人,当然在姬央面前也只配落得个清秀的评价就是了。
只是祝娴容现在的样子可有些憔悴,面色苍白得比姬央刚从盒子里爬出来时还甚,眼里有遮掩不住的绝望的死气,姬央看着她几乎以为她马上就要倒向地上了。
祝娴容看见沈度抱着姬央出来时,眼神便都集中在了姬央的身上。当初她听闻姬央一夜白头的事后,心里还暗自欢喜过,觉得她容颜受损定然再无倾城之色,也就不会再那么被沈度看重,而今日方知一切不过是她的妄念罢了。
姬央也就保持着她十七岁时的样子,芙蓉液虽然让她沉睡了这么多年,却也带了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将她的容貌和年纪似乎都冻了起来,保持着花蕾将绽而未绽时的美。
所谓的白发不是雪上加霜,却成了锦上添花。
祝娴容眼里的悲痛毋庸置疑,除了对沈度的痴念被斩断以外,真正让她眼里透出死气的应该是来自于她身后的祝礼——她的父亲。有时候亲情远比爱情更伤人。
姬央看着祝娴容的样子,心里并没有什么解气的舒畅,有的只是唏嘘和几分怜悯。这怜悯来自于现在姬央自己的好而对比出的祝娴容的凄凉。即使要报仇,对这样的人施加惩罚已经不能为她带来什么意义了。
祝娴容已经身在地狱。
祝礼和沈度见过礼后,直奔主题道“老朽将不孝女带来了,想舔着脸求大将军网开一面。九娘虽已怀了石遵的子嗣,但若大将军能高抬贵手,一包药就能解决。”
姬央闻言不由一惊,她抬头看向沈度,不知沈度会怎么处置。
“世叔这话太见外了。沈、祝两家是世交,更是姻亲。九娘也在我家里住过一段日子,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子看待。”沈度的视线扫向祝娴容的肚子,“我看九娘的身子似乎有些弱,这样子若还用安虎狼之药只怕会要了她的命。我没有那么狠心,生下来吧,将来好好教养就是,稚子无辜。”
祝娴容那绝望的眼神似乎终于有了些柔软,连带着脸上的神情都生动了些。这是她喜欢过又愧对过的男子,却比她的家人似乎更有人情味。
然而祝礼听后心里却大不是滋味。之所以没在家里打掉祝娴容的孩子,是因为他们觉得经过沈度的默许后在打掉,能多得些沈度的怜惜。毕竟那个孩子是为他而杀的。
但沈度老谋深算却不吃这一套,居然要留下这孩子。但这孩子如果活着,就会一直是沈家和祝家之间的芥蒂。
“哎,大将军你如此大度,世叔我却是汗颜。”祝礼道,“从今往后,我祝家定以大将军马首是瞻。”
沈度笑得十分礼贤下士,“世叔严重了。我只愿天下太平,吾等共富贵。”
“好,同甘苦,共富贵。”祝礼欣然道。
既然祝家没有帮石遵,眼下沈度就绝不会和祝家翻脸,要收拾人也不一定要急在一时,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是沈度怕姬央误会,急于同姬央解释他这样做的原因,所以很快就起身送客了。
但祝家父女才没走多久,沈度就听见外头响起了祝娴容高声的呼喊,“大将军,当初嫁给石遵是我父逼我,将我绑入洞房的,此生娴容心里只有你一人。”
姬央脸色一变,果然不久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