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姬央却再没掉眼泪,再没有岛上时的可怜小媳妇样,现在只是抬手理了理鬓发,淡淡地说了句,“这样也好。”
玉翠儿不解姬央为何这般说,只当她是说反话在安慰自己,越发地不肯离开姬央,连她用净室,她片刻没听到动静儿都要高声问,“公主,你在不在?”
想必若姬央下一刻不回答,玉翠儿就要冲进去了。姬央好笑地看着玉翠儿道“玉翠儿,你不要想太多好不好,我还有小芝麻呢,我不能叫他也当个没有娘的孩子。”
什么叫也?只一个字,就泄露了姬央的心情,到底还是意难平啊。
只不过北之岛已经是脑后的回忆,越是靠近中原,姬央脑子里想得越多的就是小芝麻和沈度。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姬央苦恼地坐在甲板上抓头发。近乡情怯,怯得恨不能掉头就走。
小芝麻要是不认她这个娘怎么办?沈度还能允许她靠近小芝麻吗?薛夫人有没有给沈度重新娶个媳妇啊?沈度又会怎么看她呢?
走的时候那么绝情,现在灰溜溜地被她母亲赶回来,也不知道沈度还收留不收留她。姬央双手捧着脸,差点儿没把自己给愁坏了。
“公主别担心,大将军若是知道公主回去了,指不定得多高兴。”玉翠儿安慰道。
姬央又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闷闷地道“我原本以为我母亲看着我也会指不定多高兴的。”
旋即姬央又抬起头道“你真的觉得沈度会高兴我回去吗?”
玉翠儿猛地点了好几下头分,仿佛点头的力气越重就越能让人信服似的。
姬央重重叹了一口气,“算了,不管他高兴不高兴,就算不高兴,这回我也只能死皮赖脸了。”姬央在心里骂着沈度狡猾奸诈,若非他扮可怜地哄她生了小芝麻,她也就不用厚着脸皮回去求他收留了。
船走得慢的时候,姬央恨不能它可以飞起来,可当站在船头已经能眺望到陆地时,姬央又恨船走得太快,她这脸皮还没长出足够的厚度来,怎么就到了呢?
偌大一艘船靠岸,姬央又是那般引人注目,何况她身边还簇拥着镇国军,想不惹眼都不行。
船才下锚不久,姬央都还没下船,便已经有当地的官员上了船,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抬着一个黑漆大木箱子。
姬央诧异地看着眼前个子小小,面皮白净,说话细声细气的安德海,“公公,怎知我今日会到?”
安德海恭恭敬敬地道“奴才可没那么料事如神,只是陛下有令,所以奴才每日都在这海边守着,就盼望着哪天能看到娘娘的船靠岸,如今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着娘娘回来了。”说着说着安德海比姬央还激动,简直是热泪盈眶,“奴才已经着人快马飞报陛下了。”
两年的时光飞逝,沈度如今已从大将军成了皇帝,而姬央也被动地从长公主变成了娘娘,这变化让她怔忪之余却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奴才这里还有陛下给娘娘的信,每月一匣子,娘娘走了两年零一个月,这里整整是二十五匣,还请娘娘过目。”安德海回头示意那抬着箱子的两个小太监上前,将那黑漆箱子打开。
一共二十五匣书信,以红漆封口,姬央取出一匣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摞着二、三十来封信,信封上写着年月日,乃是每日一封,没有一日遗漏。
姬央看着安德海并未着急地打开信,只是用手指轻轻摸着那匣子道“陛下怎么就能确定我会在这里登岸?”中原沿海千里,沈度就料定了她会原地返回么?一日一封的信也是早料到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