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湛:“可我不想置身事外。”
贺融蹙眉:“我从未如此费心为人筹划,你要辜负我吗?”
贺湛扑哧一笑:“三哥,瞧你这话说的,跟小娘子问负心郎似的!”
贺融翻了个白眼,专心喝茶,不理他了。
贺湛忙顺毛:“行行,你不是小娘子,你是我三哥,我知道你为我好,把父亲该操的心也顺便帮我操了,但你其实也就虚长我两三岁而已,我并不想一辈子安安稳稳躲在岭南无所事事,像你上次派林淼前赴西突厥救人,我熟悉地形,也可以去……”
贺融打断他:“你若有个万一,只怕今日我就不是在殿上被骂一顿这么简单了。”
“三哥……”
“突厥一统,下一步必然是中原,你想立功,以后有的是机会。”贺融凝视他,“你若离开岭南,太子不想让你留在长安,二哥肯定更希望你能站在他那边,当他的臂膀,你要如何做?”
贺湛沉默片刻:“我与二哥,毕竟是同胞兄弟。”
同胞所出,血缘比其他兄弟更加亲近,这是天性注定,无可改变。
贺融似料到他会这么说,面色平静:“所以你想主动加入太子与纪王之间的博弈?”
贺湛听着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但一时又想不到答案。
“三哥,我说过,我更想与你并肩作战……”
贺融摆摆手:“这个就暂时不要考虑了,朝廷不会再让一个皇子驻守边疆,你离开岭南,太子肯定会上奏陛下,将你封在中南或西南一带。”
……
就在贺融与贺湛互叙旧情时,张泽也刚刚回到张家,与家人重逢。
自从武威侯去世,长子又因甘州大捷一案中,为纪王杀民冒俘背锅而被夺爵,张家一落千丈,大不如前,虽说纪王私底下曾许诺张家,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帮他们起复,但张家人都明白,机会不是那么好找的,太子又在旁边盯着,短期之内是不太可能恢复原先的煊赫了。
世事无常,武威侯张韬在时,张家盛极一时,他们虽是杜陵张氏的旁支,却比嫡系还要风光几分,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张家大门成日紧闭,也就是张泽回来,才打开那么一下。
兄弟几人分坐一案,张泽现在观察力比以前好了很多,这么粗略一扫,就发现府中仆役似乎比从前少了一些,一些边边角角也透着疏于打理的荒废,几位堂兄神色黯淡,郁郁寡欢,显然这段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
在张泽观察兄长的时候,张家人同样也在端详这位久别的堂弟。
张泽从小就十分混账,母亲早逝,被伯母抚养,虽说伯母待儿子与侄儿一视同仁,但对活泼外向的张泽,难免多了几分溺爱,也因此养成张泽无法无天的性子,成日招猫逗狗,走鸡撵鸭,就是不干正事,“名声”响彻京城,谁家有待嫁女儿的父母,提起来都色变的地步。
好不容易娶了一房老婆,可张泽依旧不改风流好玩,成日流连青楼赌坊,哪里热闹往哪里凑,跟一帮纨绔子弟厮混在一块儿,浑然不似张家子弟的作风,就连张韬都觉得这个侄儿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注定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谁知张家风云色变,几个儿子都栽在杀民冒俘一案中,唯独张泽去了一趟灵州回来,不说脱胎换骨,精气神也与之前截然不同,看上去很有些军人的精干气息了。
张韬的长子,也是张泽的大堂兄看着眼前的小堂弟,欣慰道:“父亲若还在世,看见你这般出息,不知有多么高兴!”
提起已故的武威侯,在场众人俱是一阵感伤,张泽也不例外,他以前混账归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