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但求一死。”
……
换作从前在宫廷,虽说时下对女子限制不算严苛,但堂堂一国皇后,也不可能随意出宫。
不过如今身在襄州,情况有所不同,刺史府的守卫不可能比皇宫严密,闲杂人等进进出出,裴皇后稍加修饰,想要混出去并不难。
帮她掩饰的侍女早已在屋内等候多时,见她回来,总算松一口气。
“娘娘,陛下派人过来找您。”
“何时的事?”
裴皇后心事重重,正琢磨着要如何找机会跟嘉祐帝开口。
直说肯定是不行的,不说眼下没有证据,如果她想坦陈,势必得供出李遂安,反倒害了那姑娘。退一万步说,就算嘉祐帝相信了,现在禁军也都掌握在李宽手里,对方想要下手,完全易如反掌,更何况还有李淑妃。
“就在一炷香前,奴婢说您身体不适,午休未起,对方看着也没什么要事。”
裴皇后点头:“知道了,我现在过去见陛下。”
嘉祐帝找她,的确没有什么要事,只不过裴皇后有孕,例行派人过来询问皇后身体罢了。
自打李淑妃诞下皇子之后,嘉祐帝对皇后生出嫡子的热情就下降许多,但也不至于不将裴皇后放在眼里,这对夫妻打从一开始就并非因为两情相悦结合的,如今对嘉祐帝而言,温柔多情的李淑妃,几乎寄托了他对女性的更多美好期待,若非逃难途中,帝妃二人,也算得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一段佳话了。
不是没有人暗地里看笑话,也不是没有人为皇后打抱不平,只是裴皇后自己处之泰然,与从前别无二致,旁人反倒看不出她究竟受了多少影响。
“我午休醒来,听说陛下找我,赶忙过来,不知陛下欲往何处去?”
不过今日的裴皇后似乎有些不同,起码在嘉祐帝看来是如此。
他原本打算去李淑妃那里,皇后却不期而至,往常皇后都会善解人意主动告辞,但今日,她看出嘉祐帝想要出门,还明知故问。
“朕去淑妃那儿坐坐。”嘉祐帝轻咳一声,下意识揉揉额头。
“陛下,近来时局多变,南下一路也颇为辛苦,还请陛下多加保重龙体才是。”裴皇后似看不懂他的暗示,柔声劝道。
这话嘉祐帝在不同的人那里听了不少,本以为皇后是例外,没想到也未能免俗。
嘉祐帝苦笑:“朕难道是日日**吗,不过是因为淑妃善于劝慰人罢了,皇后有孕在身,一路跋涉,才应该多休息,好啦,朕有分寸,不必担心。”
说罢他抬腿欲走。
“陛下!”裴皇后心头一突,几欲将内心秘密倾泻而出。
嘉祐帝停步回望,开玩笑道:“皇后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裴皇后一滞,缓缓道:“陛下说笑了。”
嘉祐帝笑道:“皇后素来贤良淑德,明理通达,朕最爱你这一点,但老实说,也怵这一点,不过皇后便是皇后,一国之母,岂能与他人同?你本该就是这样的,当年先帝为朕挑了这一门婚事,朕起初还有些不乐意,但后来自然知道,先帝的眼光无人能及。得你为后,是朕之幸。”
“……陛下,我有些话,想与你说。”裴皇后蹙眉道,欲言又止,却并不为这番话感动。
嘉祐帝心下有些失望,摆摆手道:“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朕又有些头疼了,皇后若是闷得慌,就四处走走吧。”
这一回他未再停留,直接往门外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