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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夜里虽然降了温,风一起,卷着些微凉意袭来,可到底是七月盛夏,这么点冷风就跟吹电风扇似的,只能说挺凉快挺解暑的,压根冻不坏人。

    傅若虚低头看着般微澜像只奶猫一样往他怀里钻,试图找块温暖的地方驱寒,他就奇怪,有这么冷吗?宽厚干净的手掌顺着衣摆摸进去,般微澜养尊处优惯了,一身细皮嫩肉,白得像豆腐,摸起来也像豆腐。他喝醉了酒,温润的白里透出三月春花似的淡粉,傅若虚越摸越觉得烫手,来不及心猿意马,强横霸道地抢了别人叫来的出租车,对着司机吼,快去就近的医院。

    般微澜忽冷忽热,烧得不省人事,软绵绵地侧躺着,枕着傅若虚的大腿说梦话。

    他梦见自己穿一袭单薄长袍,手里握着一把剑,形影单只的在山间跋涉。大雪初霁,天地一白,凛冽寒风如刀子一般刮得脸上生疼,他迎着风,踩着雪,遥望着高耸入云,端端正正卡在悬崖绝壁间的天梯,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他自傍晚开始攀登,数着步子蜿蜒前行,月上中天,他的袍角被融化的雪水泅湿,须臾结成冰,硬邦邦地贴在身上,又被捂得化作一滩水。如此反复至拂晓时分,一轮红日东升,惨淡淡照着苍茫大地,寒意像雾一般升腾起来,直要侵入四肢百骸里,刺骨难捱。

    般微澜已经忘了自己走了多久,走过多少步。数不清的石阶在后头等着,等着他继续走,走完这一段,还有下一段,就像这风雪,落了停,停了落,总也盼不到结束。

    这样长的路途,这样险恶的环境,他为何要以身犯险,固执地攀向山巅?般微澜起初是不知道的,他茫然地往前走,在风雪里想,他来做什么?寻什么?走着走着,太阳又下了山,夕霞烧红了半边天,一直烧到月亮出来时,仍旧是血淋淋的红。

    他站在雪山腹地,抬眼望着同样孤独的圆月,天幕是一方密不透光的黑布,除了这点血红,再无其他颜色。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几欲乘奔御风,却难以借势而起,这呼啸不休的长风,竟一丝一毫都不愿为他所用。

    般微澜足足走了四个昼夜轮转,早已精疲力尽,拖着剑,咬牙用爬的姿势终于攀上了山巅。

    雪山之巅似有一道屏障,将漫天风雪尽数挡住其外,般微澜一入顶峰,便觉满身暖意融融。这山顶四处栽着茂密竹林,九曲流水自林间传过,有一双黄发垂髫的童子泛舟于曲水之上,嘻嘻哈哈闹得正欢。

    听见动静,齐齐向般微澜看去,一瞧是他,就撑着竹篙靠岸,莲藕似的胖手牵着般微澜衣角,粲然笑道:“你可算来了,他正在屋里等你呢。”

    般微澜多嘴问了一句:“他是谁?”

    一个说当然是你师弟傅若虚啊,你来找他不就是要把无咎剑还给他吗?一个说,你来得太晚了,他差点就离开了,下回想见他,可没这么容易。

    般微澜这才想起,他要带着手里的剑,来见一个人。

    梦做到这处,般微澜无意识地摸了摸出租车的车垫,傅若虚不明就里,伸出手放在他掌心里,让他握住,哪知般微澜一碰便厌恶皱眉,激动地甩开:“你别碰我!”

    司机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傅若虚讪笑道:“你出了一身汗,不难受吗?我就帮你擦擦,不乱碰你。”

    也不知般微澜梦见了什么,昏沉沉地摇着头,拿下巴硌他大腿:“……你总骗我,我以后再不敢相信你……傅若虚,你为什么总骗我……”

    傅若虚听他翻来覆去的问为何总骗他,说到后面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叹了口气,挺严肃的回答说:“我统共就骗了你一次,以前你老挂在嘴边数落我,说多了,就好像我骗了你很多次似的。微澜,除了家族里的事我对你有所隐瞒,其余的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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