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很着急,急着想把这破事处理完,免得拖泥带水,害他多跑几趟,多受几次折磨。
这群和尚也算小有来头,不论法力高深不高深,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一定很高深的,知道这次的雇主想速战速决,各种法子都允许他们使,也有条件让他们使,却仍然面露难色,唉声叹气:
“冤孽,冤孽呐——这片地方自民国时期起,就因为地势偏远被当做刑场枪决罪犯,时日一长,尸体堆积成山,这荒芜僻静的城郊就成了乱葬岗,阴气聚集了至少一百多年,汇合出养鬼养魔极其阴寒的风水穴。此番动土修建,破坏了它们修炼聚气的风水穴,惊扰了怨鬼妖魔,它们怒气滔天,心生怨恨,势必百倍千倍偿还,难以善罢甘休。”
又愁眉苦脸的念了一声佛,说:“贫僧佛法薄弱,唯恐超度不成反惹其怨,白白增添妖魔们的恨意,邱施主还是……另寻高明吧。”
邱兴德擦汗的动作一停,像是吓傻了,吞咽了一口唾沫:“真、真真闹鬼啊?玄一师父您可别吓唬我,我们老总签这块地之前找风水师看过,九阴聚财穴,阴确实阴了点,但财气绵长,富贵泼天,也是个极好的宝穴啊!”
领头的和尚玄一垂着眼,目光落在执佛礼的指尖上,似乎有些无奈:“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九阴聚财穴,一家富贵,千家乞食,如此自私自利的邪术,有损阴德,自然会伴随着家破人亡的风险。”
“趋利避害,人性使然。”邱兴德哂笑,“我们老总各处产业都设过风水阵,最懂这方面的忌讳和反噬后果,既然敢借用这个穴的运势,肯定有应对的法子啊。替我们老总看风水的那位大师曾经说了,万物相生相克,只要再借其他术法克制住九阴聚财的反噬,三十年后不迁新穴,最多财气耗尽,沦为普通地皮,完全不会下场凄惨。”
玄一和尚奇怪道:“这是哪位大师?兵行险招,放肆大胆,如果没有足以逆天改命的道行支撑,他这番说辞便是害人害已。”
邱兴德闭口不提,委婉暗示玄一说这位大师门派有禁忌,身份来历只说给有缘人听,无缘者不得打听,否则招了他门派的忌讳,于人于己都不是好事。
这天实在热极了,邱兴德早已汗流浃背,衬衣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外面还套着西装,系着领带,一会儿都待不住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他把太阳伞收了,客客气气地请玄一去车里谈谈另请高明的事。
他们老总对那位神神秘秘的风水师言听计从,其他行家都信不过,也不敢相信,这次请玄一还是经过了大师点头同意。
玄一说:“大师这般厉害,请他便可,何必再求高明?”
邱兴德激动地一拍大腿:“大师一年只给我们老总做一次法,今年开天眼替他寻了风水宝地,哪儿还能再请他啊?师父您给结缘几个,我回去问问老总,行不行得通。”
干这种游走阴阳两界行当的人,各自分了流派,有的广纳善徒,有的家传不外泄,还有的半路出家,招摇撞骗。玄一和尚是第一种,并且是第一种人里面的佼佼者,他都束手无策的事,恐怕他认识的法师中也无人能胜任。至于第二种私下传承秘术的家族,表面上与常人无异,不依靠这行为生,自然不贪名利,想求他们帮忙,得通过特殊门路,玄一和尚一时间也想不到几个熟识的老友。
邱兴德惆怅叹息,他不想被工地的事绊住,日夜跟鬼打交道,又怕挨老总批,责怪他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