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蓦然止住话头,脸色微微红了,语气也软和不少:“……是不是太暗了看不清?这破楼梯也不知道谁建的,这么窄,走都不好走。你要上楼还是下去,我这儿有手电筒,送送你?”
“不用了谢谢。”般微澜尴尬拒绝,低头看了看楼层,原来已经到了二楼。
那人识趣的打消献殷勤的念头,暗自把手电开到最亮,好让般微澜走远了也看得清楚。
般微澜满腹疑惑,很奇怪怎么之前没发现有人在旁边?他叫了我好几遍吗?为什么听不到呢?一边诧异,一边迷迷糊糊地顺着楼梯走下去。
出了大门,四周顿时热闹起来,天井里站满了人,叽叽喳喳的挤在槐树底下聊天。有些人是熟脸,般微澜见过,有些人陌生得很,穿着耐磨的迷彩服,长筒雨靴,鞋面、裤腿上结结实实糊了一层水泥,看样子是建筑工地上的民工。
“他们是隔壁文化城开发区的建筑工人。”周靖柔抱着她家暹罗猫凑过来,献宝似的给般微澜看,“贝贝就是他们帮忙抓到的。”
般微澜经过刚才那一遭,再看到周靖柔出现他眼前,莫名有点心安,摸了猫咪一把,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她:“你什么时候下来的?我本来也想帮你,结果跟着跟着就丢了,喊你好几声,你也没回应。”
出租屋有一部分是木板房,隔音并不好,嗓门大的人若有心吼一句,就是住在顶楼关紧门窗,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周靖柔年纪轻轻,自然不存在听力退化,皱起眉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喊过我啊?”
般微澜心里霎时咯噔一下,眨了眨眼掩饰恐惧:“就喊了一声……他们晚上不施工了吗?怎么都过来这里了?”
附近好几个村子卖了地,兴建文化旅游城和高档别墅区,开发商来头据说挺大的,又仗着城郊人烟稀少,扰不到几个市民,经常连夜开工,机器嗡嗡嗡运作,吵得人头大。然而这片只剩他们住的回字楼还没拆迁,孤立无援,开发商再给房东一点钱,房东便睁只眼闭只眼不闻不问,受不了自行搬走,总会有忍受得了的穷苦外地人租,惯的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
前些天连续停电就是他们施工出了差池害的。
周靖柔嘴角一撇,哼哼唧唧的说:“今天晚上又停电了,你说他们还能不能施工?”
般微澜也哂笑:“这回出了什么毛病?三天两头出事故,别墅建成了我都不敢买。”
“哈哈你也得买得起呀!这个开发商名下的楼盘数一数二的贵,还爱搞什么招财进宝的风水局,有钱人要买都得抢破脑袋。”周靖柔揶揄了他一番,随即收起满脸玩笑,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听说他们这次不小心挖断了电缆,打算把整个埋线的地方挖开修理的时候,竟然挖出了不干净的东西。”
她说着,怀里的猫突然扬起爪子挠空气,这次则是对着般微澜龇牙咧嘴,凶凶喝喝。
般微澜往后躲了一步,怕猫抓到他,却不慎踩到一个有点硬,又有点软的东西。
“哎呦!”被他踩到的人大声痛呼,两手捂着从人字拖里露出来的脚趾头,疼得像斗鸡一般单脚转圈跳。
般微澜忙转身道歉,仔细一瞧,黑框眼镜,鸡窝头,居然又是楼梯上差点和他撞到鼻子的那个人,一时间哭笑不得:“好不意思,好不意思,这回我也是无心的。”
那人似乎是个极端颜控,看着般微澜的脸就生不起气,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