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漆黑,唯一的亮光来自头顶还有脚底,这是那里?
这东西,怎么看着那么像她老家的草席。
她动了动有些僵硬被不明物体束缚的身体,就听见外面又传来一声惊呼声。
“娘,那东西怎么在动?不会是鬼吧?”一个长相还算娇俏的女子拉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脸色惨白的指着地上的东西道。
“什么鬼,大白天的哪来的鬼,你看你,尽自己吓自己!”
“娘,求求你,你就给香儿准备一副棺材吧,她已经及竿了,就这么葬了,我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爹啊。”一个才三十多岁的妇人,跪在地上磕着头,脸上满是泪花。
“锦娘,不是我说你,我们家现在饭都吃不起了,那里还有钱买棺材,识相的,赶紧把那不要脸的贱货推到土堆里埋了,不然,就是这床破草席我都不准你给她!”妇人嫌弃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锦娘,要不是看在她手脚勤快,还有些用处的份上,她一定早就把她赶出家门了。
“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香儿也是你的孙女啊!”
这荒凉的山坡上,除了躺尸的李香儿,就只有他们三人了,此时,正直初秋的傍晚,凉风绕绕,寂静的山涧回荡着锦娘抽泣的哭声。
“行了,哭哭啼啼的,白费力气,还不如留着多干点活呢,月儿,我们走!这鬼地方阴嗖嗖的,别把你吹感冒了。”
“好,娘,我们快快回去吧!”说完,拉着妇人就往山下走,却又回头对依旧呆呆的跪在地上的锦娘说道,“大嫂,三两下把她埋了赶紧回家,晚饭还等着你做呢!还有那些鸡鸭,黑了也要弄进圈里!”
锦娘抬起梨花带泪的小脸,木讷的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女儿死了,她那里还有心思干活。
见她没有啃声,以为她已经知晓了,便兴高采烈的拉着妇人下了山,一路上传来他们的笑声,刺激的锦娘更加悲恸。
锦娘跪着身子,来到裹着女儿的草席旁,抱着就开始哭,“香儿,是娘对不起你,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了那么个不值当的负心汉,居然抛下娘,你怎么那么狠心啊,你走了,娘以后怎么活啊,你等着娘,等娘把你安葬了,娘就来陪你,我可怜的香儿啊……”
“好吵!”
草席里面的李香儿算是彻底明白了,她现在已经开始了她的任务,只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悲催,一来就躺在草席里面,这落差,让她心脏受不了啊。
就在她在心中叽叽歪歪抱怨时,脑中一下子涌现出大量的信息,原来,正主也叫李香儿,年方十六,她现在生活的村子叫李家坳,哭着的妇人叫苏锦,是李香儿的娘,村子里的人都叫她锦娘,刚刚走了的那个妇人是正主的奶奶蒋氏,扶着蒋氏离开的女孩则是正主的姑姑李翠莲,这李翠莲是李家坳的老姑娘了,二十有二,却一直寻不到合适的婆家,怪只怪她自己心高气傲,这个看不上,那个不喜欢,加上她是蒋氏老来得的闺女,宝贝的紧,脾气差还啥都不会做,典型的好吃懒做,这不,挑来挑去,年纪越挑越大,整天就跟在蒋氏身边,欺压他们母女。
李家坳是山沟里的一个村落,村里住着的全是李家人,最大的李家,有四房,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居住,中间是老宅,住着年老的祖父,其他的旁支分别挨着四房开枝散叶。他们是三房的人,住在南边。
李家坳虽然存在于一个山沟里,却并不算穷,因为,李家人在这里世代种茶,已经形成了不小的规模,在附近的村落远近闻名。每年,采茶季,总是有不少达官贵人慕名而来,只为了能亲自采一口好茶回去,或自己喝,或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