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檀问道:“九皇子...可是孟婉孟昭容的孩子?”
陈卓点了点头。李檀当真有些心惊, 记得上次去宫里见长姐的时候, 长姐还熬了姜糖水予九皇子,如今算来已有好些时日。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竟病这么久?
宣德帝为此夜夜忧心,直到前几天孟昭容去御前跪下哭求着他将“法华碑”请到玉琼苑来。
宣德帝问其故, 孟昭容言前几日上灵寺的玄明和尚进宫为七皇子谢清诵经祈福,在路过玉琼苑时,为其煞气所惊。
孟昭容将其请入殿内,玄明和尚以佛光明殿后, 竟发现玉琼苑中宿一恶灵。
恶灵名唤“金翅”,乃是鬼子母座下的徒弟。鬼子母原本是婆罗门教中的恶神,喜吃婴孩, 后经佛法教化后, 成为护持法神,护佑人间小儿。金翅同她皈依佛门后,同鬼子母一起行善护法。孟昭容的九皇子能够安康成长,也是因金翅入宿玉琼苑, 在一旁护持多年的结果。
但金翅因遭邪念浸淫,衍化心魔,成为恶灵, 盘亘于玉琼苑久久不去, 这才导致九皇子久病不愈, 病魔缠身, 如此再这般拖下去,恐九皇子命不久矣。
孟昭容听后大惊失色,连忙求问解救之法。那玄明和尚说金翅是护法神,在佛前颂听经文数年,不是一般的驱魔术能够净化的,唯独移来云梁乡的“法华碑”方才镇得住金翅。
云梁乡离京不远,乡心处立一法华碑,碑上拓着妙法莲华经,已有近百年头。
皇上听孟昭容如此一说,当即下旨令陈平率人将云梁的法华碑移回宫中。
陈卓说:“大哥去前并未多心,只带了抬碑的脚夫和几个侍卫,谁料到了云梁,那里的百姓护在法华碑前,不允他动碑。乡民们说法华碑关乎全乡的风水,万不能动,即便大哥苦苦相劝,也不见他们松口。”
僵持之际,陈平不得已上奏朝廷。
不久前太子去陈府找陈卓借一些孤本来瞧一瞧。太子身边有一亲信施远,祖籍就在云梁乡,说话间偶然提起此事,陈卓一听是关于法华碑的,多嘴问了详情。
施远说那法华碑镇着全乡的风水,曾有一得道高僧告诫过云梁乡的百姓,一定要护好法华碑,不然惹怒金刚护法,会招来无妄之灾,轻则见红,重则死命。
施远愤愤道:“九皇子患病,孟昭容在御前求得东西还少么?百年的灵芝,千年的人参,祈福的玉如意,甚至还让皇上专门遣人到东海求来一树血珊瑚。末将说句不中听的话,臣看孟昭容求碑是假,恃宠而骄是真。若硬夺法华碑,云梁乡百姓心生不平,恐叫皇上失了民心。”
太子听言,赶忙入宫面见皇上,进言恳求皇上以云梁乡的百姓为先,再请高僧为九弟作法,一定能将恶灵驱走。
宣德帝手中拿着陈平的奏折,耳朵听着太子的进言,难免有些动摇。谁知孟昭容踉踉跄跄地冲进御书房,言九皇子病情突然恶化,又当众指责太子不顾念兄弟之情,意欲置九皇子于死地。
太子听得太阳穴突突发跳,脸色铁青,堪堪维持住面上的平和。
孟昭容心急如焚,状似疯癫,出言不逊也不自知,只哭声哀求着:“难道臣妾的皇儿还比不过那些个贱民吗?这些刁民,无非是想多要些钱罢了,皇上,皇上,您可一定要救救辰儿啊——!”
孟昭容让乳母将病重的九皇子抱来。宣德帝接过自己这个小儿子,见他气息微弱,意识模糊着呓着什么:“母妃,母妃...辰儿乖,一定乖,叫父皇开心......”
宣德帝老来得此子,一直对其爱护有加。如今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