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姥姥的小馋猫。”赵红上前抱住外孙女,从怀里掏出一块裹得严严实实的手绢,把手绢打开,里面放着好几粒糖果,五颜六色的,就像是一颗颗玻璃球。
三妮开心地直拍手,小孩子就喜欢这些甜嘴的东西,可是这时候的糖多金贵啊,去供销社称白糖都恨不得按粒数,哪还舍得买这些费钱的水果糖啊。
三妮拿起其中一粒最小的,用小米牙小心咬下一小块,含到嘴里,小眼睛直直眯成了一条缝,美的不行,伸手把剩下的凑姥姥嘴里。
“姥姥牙齿都快掉光了,可不能吃糖。”赵红笑着移开嘴,她今年还不到五十呐,牙齿长得整整齐齐的,只不过是不舍得罢了。
顾冬梅和顾夏实也笑着拒绝了她的好意,三妮歪歪脑袋,把剩下的半粒糖果放到了炕桌上的搪瓷杯里。
“姐姐说了四妮还小,吃不了硬的东西,我把糖泡化了,妹妹就能吃了。”三妮一本正经的说着,四妮也十分给面子的啊了一声,表示感谢。
剩下的糖果被三妮小心地藏了起来,等大姐和二姐回来后给她们吃。
只是最普通的水果硬糖罢了,江一留有些心酸,想到自己空间里形形□□的糖果,想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个适合的时机拿出来。
以往因为有老宅的接济,他们吃饭都是往饱了吃,范小娟还时常偷偷摸摸拿粮食回娘家,因为她笃定老两口不会看着孙子饿肚子,可是现在大哥一家生了那个小杂种,公婆的心思她就有些摸不准了,看着只剩下薄薄一层的缸底有些发愁。
年末的时候他们家到是分了不少红薯,可是她不爱吃那个,觉得胀气,早就把那些东西送回娘家了,娘家嫂嫂还把她好一顿夸,每次她回娘家都巴结她,一下子让她高了家里的姐妹一头,现在让她拉下脸皮和娘家人要粮,她可不愿意。
“妈——妈——”江爱国扯着嗓子跑回屋里。
江老二家的房子比老宅子大多了,是他和范小娟结婚的时候建的,又大又结实,江老头两口子开头想着,将来两人跟大儿子过,体己也都交给大儿子一家,就用当时的积蓄给二儿子建了一间大房子,就当做分家时分给他们那一房的东西了。
青砖黑瓦的房子,屋子里的石灰墙每年都要重刷一遍,范小娟虽然人懒了些,屋子却打扫的一尘不染,院子里养的那几只鸡都被圈在角落里,一坨鸡屎都没有。
“叫魂呐,你不是带着弟弟去学校了吗,是不是又逃学了。”
范小娟气正不顺呐,看着大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一手叉腰,一手扯着他的耳朵大骂道。
江爱国的哭声更大了,弟弟爱党看哥哥被妈打了,也跟着嚎了起来,一屋子鬼哭狼嚎的,把范小娟气的不行。
“干什么呐,大白天就打儿子。”
江大川摇头晃脑地从屋外走了进来,看到老婆又在打儿子了,随口说了一句,走到厨房的小水缸里舀了一勺水,咕噜咕噜喝下肚。
他长得不太像江老头,也不像苗老太,细瘦细瘦的身材,个子也不是很高,眼神乌溜溜地直转,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人。
“你不是上工吗,怎么又回来了。”范小娟没好气地和她男人嚷道。
“嚷什么,你知道大热天做活有多累吗,我不就躲会懒吗,大惊小怪,反正有爸妈在,饿不死我们。”
江大川惯会偷懒,平日里做的都是女人做的活,类似糊火柴盒之类的事,就这样他还直呼受不了,每天挣的工分连个手脚麻利些的女人都比不上,要是靠他,一家子都得饿死。
范小娟也不跟他争辩这些,毕竟她也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