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听到声音,往她这边看过来。
言蹊快速捕捉到一张。然后招呼她走过来,让她戴好手套。
“不能这样,等下容易着凉。”可能还会长冻疮。
她捏了一个小雪团,又找到两片叶子,嵌入两边,看起来就像一只雪兔一样。
“来,给你。”
“哇……”安之睁大眼睛。
“好了,太冷了,我们进去,等下要扫雪了。”言蹊把言大小胖叫过来,让他们进屋。
“可是……她会化掉的。”安之捧着言蹊给她的“小雪兔”,恋恋不舍。
啊,言蹊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
“那把她放在外面吧,好不好?”
安之摸摸它,不舍地点头,把它放在雪人旁边,一步一回头。
言蹊拉着她,见她这模样心都要融化了。她蹲下来,对她说:“以后还会有的,只要下雪就可以玩,好不好?”
安之刚对她甜甜地笑了下,然后感到鼻子痒痒地就打了个大喷嚏。
言蹊二话不说抱起她,“赶紧进去,别感冒了。”
“...对,你小声点,不要这样看着我,孩子该轮到你管了。”
“......什么该不该,我们从来没有过这个协议好嘛?是你家把孩子领走,还让她姓了陶。”
“还不是因为你那势力的父母还有你!现在我爸都走了,我告诉你,现在是你的责任了!”
“哼,我不负责任?说得像你养过那孩子一样,你也只会推给你爸,现在你爸死了,你就巴不得甩掉这个包袱……”
“你小点声……”
门外的声音忽高忽低,像弹簧一下,高了被可以压低,低了之后又蹦高。且越来越尖利,想不听见都不行。
陶臻臻住的房子是老小区,只有一室一厅,收拾的干净文雅,碎花窗帘,手工编织的棉地毯,精心料理的小盆栽。处处都是温馨的气息。
陶安之独自在卧室,外面两个大人以为门关上,他们就可以在客厅里无所顾忌的讨论她的去留。
陶安之想:要是我听不懂那么多字就好了。
坐着坐着,感觉有些热,其实陶臻臻给她买得衣服一点都不好穿,衣袖裙子太长,领口却偏紧。她知道有个白色的遥控,一按墙上那个“空调”的东西就会转动,屋子里就会凉凉的。
但好像在客厅里。
陶安之想:如果她就这么走出去,客厅的两个人会不会不吵了?
他们很好看,但他们说话的声音太不好听了。
她对父母毫无印象也没多大的概念,只是村里邻居的婶婶,面对她家小孩时唠唠叨叨,一会儿说穿的衣服不够,一会儿说吃的太少。高铁上的那对父母会轻声地安慰他们晕车的孩子。
他们面对孩子的表情都很自然,真实。声音也是。
“外公。”
陶安之对着空中低低地喊了一声。
她垂下脖子,摸摸膝盖上的小兔子的书包,摸摸小兔子长长的耳朵。
她会不会像童话故事里的爱丽丝,小兔子会不会跳起来,把她带到树洞里去。
她会不会变得很小很小?如果可以,她就躲进去再也不要出来了。
躲也没有用,外面的两人仿佛已经撕破脸皮。
“我爸妈一生教书育人,赚的每一分钱都清清白白,哪像你家,陈慕齐,需要我提醒你家祖上三代都是挖煤的吗?赚了多少黑心钱?我要是办法,会让安之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