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响起的这声呼唤,是从唐渊的嘴中发出来的。但当这声呼唤传进唐渊的耳朵里时,他却和岳随一样都呆住。
唐渊想忍住,想让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再深深地拥抱自己以前的妻子,但他还是没能忍住。水月这两个字就像一个在他肚子里孕育成长已久的怪物,在看到难以抗拒的食物后,终于将手从唐渊的口中伸出来。
“你在说些什么?”岳随痴痴的说着,想反驳,却似乎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耷拉下头。
唐渊什么都不再说,向左侧过身子,向仿制留声机伸出手。
房间中响起了空灵的旋律——
久石让的天空之城。
悠扬、空灵、伤感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唐渊依然没有说话,岳随却已是泪流满脸,竟像个女子般捂着脸哭泣。
“这是远远最喜欢的曲子。”唐渊伸出手,手指虚点着,就像是他的面前有一架钢琴,他在弹奏着这首曲子的旋律。他僵硬的切换着每一个不同的表情,就像一个提线木偶。
“远远,我的远远”岳随扑倒在沙发上,肩膀剧烈的抖动。
唐渊沉默着,看着他哭。
良久后,岳随伏在沙发上抬起头,抬到视线能够看见唐渊的脸。
“是,我是赵水月”
“嘶——”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听见她亲口说出来,唐渊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扬起脖子闭上眼睛,然后像发怒了一般用力的捶打眼前的茶几。那家无形的钢琴被摧毁,剩下的是无尽的压抑。
“靠!我靠!”唐渊突然朝赵水月扑过去,弯下腰,抓住赵水月的胳膊,狠狠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岳随,随岳,水月,该死,我早该想到!”
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卸下了几乎已镶嵌进皮肉的面具,赵水月的灵魂仿佛挣脱枷锁,向唐渊诡异的笑着:“以前我依靠你,你却让我失去了远远。后来我依靠思考,想和他度过余生,但你却抓了他,还让我知道了他居然是加害远远的帮凶!你们一个可恨,一个可怕,你们曾是让我依靠的男人,却没有一个靠得住!”
赵水月的目光变得凶恶起来,伸出手抓住唐渊的脖子,低喝道:“你查到了幽冥社,查到了远远的死因,可依然不敢去放手一搏。这半年来,你做了什么?你只顾陪着那个小丫头破案!你忘了远远吗?忘了吗!我不像你,一天不能为远远报复,我便一天都无法原谅自己!你选择了过上正常的人生,那就由我来下地狱!”
赵水月的手很用力,唐渊的脖子表面已经渗出血,但他没有把赵水月的手扒开,看着赵水月的眼睛说道:“心中的恨要宣泄,不能埋藏心底,不然不是亏自己,而是对所爱之人的不忠在别墅的那个晚上,你对我说这句话,让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恨意。我现在明白了,你一直在恨我。”
“我恨你,我当然要恨你。”赵水月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因为你是远远的父亲啊!”
唐渊紧紧的闭上眼睛,两行泪水终于从他眼角滑落,他红着眼,双手捧住赵水月的脸,声音变得温柔:“你恨我,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啊!你这样就算远远活过来,她还能认得出你吗?”
“人死不能复生。我不乞求那样的奇迹,我只要那些该死的人付出代价!”
“可你知道真正害死远远的凶手是谁吗?你只知道幽冥社,却也不知道幽冥社究竟是个怎样的组织,究竟有多少人,你杀的光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能杀一个是一个。”赵水月的言语里透着坚定。
“所以你不惜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