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n市寒雨霏霏,b市则阴云卷积,像是个要下雪的前兆。
一辆不起眼的辉腾从黑夜的阴影里驶出,停在b市远郊的疗养院外。
这里远离市区,周围人烟稀少,窗口透出不甚明亮的白光,在北方荒凉萧索的冬夜里显得十分瘆人。
霍明飞就在这里被关了整整五年。
霍明钧坐在车里,与周围凄寒阴森的气氛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他正开着4g流量看跨年晚会的直播。谢观临走前殷殷叮嘱,让他一定不要错过。
钟和光神色怪异,一边强忍着对即将发生之事的不适,一边暗自吐槽老板不务正业: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忘了追星。
霍明钧耳边挂着无线耳机,拿过座位上另一个未登记的手机,对着话筒道:“可以开始了。”
那边问:“您不再见他最后一面吗?”
“没必要,”霍明钧冷冷道,“动手。”
霍明飞当初被送进这里,原因是“精神异常”。五年来,他不间断地服用抗抑郁类药物,健康心脏被药物缓慢侵蚀,发展到今天,已经演变成了慢性心力衰竭。
他受不得任何刺激,情绪不可有太大波动。
在今天这个全城欢庆的日子里,为了营造一点欢快的气氛,病房里的电视一直都是打开的。
加在他饮食中的□□将会使他更兴奋,心跳加快。
紧接着,一条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新闻将会准点降临在电视机中。
霍明钧的耳机里传出一阵鼓掌欢呼声,他眉头奇异地稍微舒展,面上流露出一点与眼下情况不相符的柔和神色。
谢观出现在舞台一侧的楼梯上,深蓝色修身西装勾勒出一截劲瘦的腰,领口钮扣扣到最上端一颗,身高腿长,清俊优雅,在全场瞩目中缓步走下楼梯。
音乐伴奏响起,他一开口,吐字却是宛转低回的粤语。
“如果伤感比快乐更深,但愿我一样伴你行。”
“如果苦笑比眼泪更真,但愿笑声像一滴滴吻。”
另一只手机如实地记录着病房内的动静,播音员以平淡的语气念出“一审判决,被告孔某成立故意杀人未遂”时,那边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像是谁突然跌倒在地。
激烈情绪会导致心律失常,已经被药物损害的心肌无力收缩,呼吸逐渐变得困难,窒息的感觉遮天蔽日,仿佛死神翻飞的黑袍。
霍明飞挣扎着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耳机里的男声舒缓朗润,压得很低,仿佛贴着他的耳边低声细诉。
“任面前时代再低气温,多么的庆幸,长夜无需一个人。”
“任未来存在哪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