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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生天
脚下悬空,再往上一看,头顶却是浓密的树冠。

    谢观忍着疼活动四肢,终于认清了自己正以吊死鬼的形象,孤零零地挂在崖壁一棵旁逸斜出不走寻常路的大树上。他离地面将近四层楼高,下面是嶙峋陡峭的山坡和乱石,万一一不小心摔下去,立刻会被拍成一张毫无美感的人肉饼。

    脑海中没有任何前因后果,前后左右皆是一片雾茫茫,他却完全没往这方面思考过,也不觉得恐慌害怕,只是一心想着该怎么从这棵树上下去。

    山风凛冽,树枝挡不住雨水,谢观**地蜷成一团,不住地发着抖。在他看不见的背后,血不断从伤口里涌出,又被雨水冲淡。

    好冷,而且好疼啊……

    崖壁并不是光滑的,离他最近的上方有一条半天然的羊肠小道,非常狭窄。谢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战战兢兢地踩上了并不算粗壮的树干,他个子太矮,站在树上才勉强够到凸出的路面。谢观手指抠进石头缝隙里,死忍着左肩钻心的疼痛,脚在湿漉漉的岩壁上蹬了好几下,借着一小块微凹的落脚点,猛地翻上了堪堪容身的小道!

    他精疲力竭地趴在路面上缓了好一会,才摇摇晃晃地扶着旁边的崖壁站起来,一步一挪地朝下坡方向走去。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山间响起一声清脆鸟鸣,黑暗褪去,天空变成晕开的墨水一样清透的蓝色。

    谢观早已走出了那片石壁,不辨方向地走进了山上的林子。他发着高烧,喘气喘得像个老旧的风箱,然而却跟魔怔了一样不肯停歇,一意孤行继续向前走。

    脚下忽然一空,石头松动滚落,他来不及惊呼就从山坡上摔了下去,眼前一黑,头上传来一阵剧痛——

    好痛。

    这回的疼是真的,他的魂魄与躯壳成功对接,意识重新回到了大脑深处,一时间,面容狰狞的粉丝,迎面泼来的无色液体和楼梯上的坠落……昨日种种,一帧一帧地自脑海浮现,走马灯似的串联起了前因后果。

    谢观一睁眼,天旋地转。他没抗住脑震荡的后遗症,扑到床边吐了。

    医生匆匆赶来,检查他的身体情况,发现一切正常,便嘱咐他好好休养,按时吃药,恶心头痛都是正常的后遗症,过几天就会自然痊愈。

    谢观有气无力地躺着床上,强打精神也显得恹恹的,轻声向医生道谢。

    他昏迷了十几个小时,折腾完醒来这一遭才发现病房里多了好几个人,而他最想见的那个人却恰恰不在。

    “来,喝点水,”一个年轻男人帮他摇起床头,把杯子递到他唇边,“饿不饿,想吃点东西吗?”

    他照顾人的动作非常纯熟,温柔而准确,谢观无法拒绝地就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