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从昏死般的沉睡中慢慢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女人此时就坐在床边,梳妆完毕,一身丽装,气色红润,面如桃花,见我醒来,便娇媚殷勤地坐在我的身边,为我穿着衣服。
回到云台议事府,我就得了一场大病,身子发烧,头脑晕沉,胡思乱想,呓语不清,病情一连持续了两三天。吓得勿则日夜守在我的身边。等我病情转好,头脑清醒时,人却又像变了个样子,整日不言不语,不哭不笑,痴痴呆呆地像个傻瓜。勿则不住地问我“汉使因何如此伤感”,但我还是一言不发,急得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实在无奈,他就要送我进宫。可我坚持不肯。
身体上的病很快就好了,但心底的伤痛却是无法医治的。失却了阿娇的我对阿娇更是刻骨铭心地感怀思恋。我不再钓鱼,也无心练剑,一天到晚地拿着一支长箫,坐在草坡的高处或忧伤或呜咽地吹着,一直地吹到月上东天,暮夜四合。
对一个身处异域他乡的男人来说,思情与怀念是心灵孤寂的寄托。每到此时,我就会坐地坡地的高处深情地朝着东南方向痴痴地遥望着,任凭思情春潮般地涌动着,让怀恋的泪水深情潸然地滚落着。自别蓝湖,阿娇几乎已经占据了我整个心灵,而素萍却仿佛已被遗忘在了遥远在天边。我不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现象,也许是因为素萍只是我的一个遥远而缥缈的恋爱情结,而阿娇却以那种灵与肉的深刻悲剧在震颤着我。
为了让我高兴起来,勿则就拉着我同他一起出外巡视。云台村约有三十来户人家,却散居在冰河与热河边上的方圆十来里的范围内。勿则每天的任务就是要到这些人家门前走上一趟,处理一些日常事务。但是,这里的居民居住分散,整日忙碌,根本就无事相告。所以,勿则其实根本不用每日巡视,但他这人特忠诚特实在,有事没事都会按时按点地到村里各处巡视察看。我曾跟他巡视过一次,所到之处,因为农人们都在地里忙碌,各家各户都是闭门上锁,连个歇脚与喝茶的地方都找不到,所以,以后我再也不肯跟他出去巡视了。
此后,我即被国王召进王宫,为他讲述东汉历史故事。太后得知我在宫中,便要我每日来紫薇苑为她讲些故事,或是陪同于她吹箫弹琴,歌舞同乐。之后,她总要把我单独留下,与她一起同桌共餐。这使我隐隐地感觉到她似乎对我有种特别的,像是母爱与异爱那种混合一体的情爱。和太后接触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太后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专横独断,实际上她是个多才多艺,很有情调的漂亮女人,不但歌舞琴箫出众,书画剪纸俱佳,而且天性灵慧,殷勤好客,只是平时语气作态稍显傲慢,但当你一旦习惯适应了,也就不甚觉得。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太后要我教她跳交际舞。因为我曾向她讲过在大汉国人们一般只跳交际舞,而且是男女搂在一起跳。当时,太后还很是大惑不解,觉得男人和女人在大庭广之下搂在一起有伤风化,极其不雅,没想到眼下她却要我教她跳这种舞。可是,刚教一会,她就娇弱一般地倒在了我的怀中。我想是不是她在吃饭时多喝了两杯葡萄酒,有些微醉,就把她扶进了里面的卧室里,安放在了床上。可是,她躺在床上,却用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开。我知道如果我此时只要再敢向前迈开一步,后果将很难想像。于是,我忙说,“太后,夜色已晚,龙华再不离去,恐怕会有侮太后之盛名威仪。”太后犹豫了一下,便松了手。我乘机屈身一拜,说,“太后安歇。”便急忙退出了紫薇苑。
我当然知道太后让我教她跳交际舞的居心与用意,她实际并非真地想学跳舞,她对我像是有了种恋情。但是,和一个年龄较大,且是王宫太后的女人产生这种感情是极其危险和不明智的。而且我也知道我若真与这女人有所瓜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