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这回也凝了脸色。
她真没想到那张家竟敢动手!张家小子不过是个举人, 当年也是机缘巧合才娶了他们国公府的小姐, 当姑娘的在婆家受些气是常理,可到了打人的地步,这不是在打一个媳妇,是打他们国公府的脸面啊!
想罢, 国公夫人沉吟着开口:“这事总有个来龙去脉, 他前后就没再说什么吗?”毕竟从国公府报喜到现在开宴也有几天了, 张王氏再无能也不会一无所知。
听了这话,张王氏瑟缩了下,道:“确实不曾跟女儿说, 倒是……倒是有天女儿侍奉婆母,在茶水间听到他们母子谈话。似乎是觉得五弟不过中举, 咱们就宴请宾客张狂了些,且张郎也是多些年的举子了, 不曾见府里说什么……”
不说国公夫人差点冷笑出声, 便是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都瞪大了眼。
这张家姑爷失心疯了不成?
五爷甚么身份,国公爷的嫡幼子,别说考个举人宴请宾客,就是想起了哪个笑话把全京城请一个遍,也没人敢说嘴的。这张家连五爷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过, 竟还敢说国公府张狂。
国公夫人却一下看透,张家是觉得自己娶个国公小姐也没捞着一官半职, 着急了。
当初给这个庶女定亲是瞧这张家跟一个翰林是隔房亲戚, 又非白身, 三十老童生,五十少进士,没准儿以后又是一门清贵,才定了下来。谁知道已过而立之年,竟还如此狭隘浮躁,难堪大用。
她抬眼,瞧着张王氏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只会在娘家哭诉,一个国公小姐被举人家压得抬不起头很好看么?
这些年从来都是回府抱屈,且那边越来越得寸进尺,还不是她这个媳妇立不起来的缘故。当初陪嫁也很是有几房得用的人,现在也不知道都散去哪儿了。说句不好听的,要一开始她就把张家母子打顺打服,之后又哪有这些杂事。张家姑爷不跟姑奶奶一条心,就是不跟国公府一条心,不给张家姑爷提官,还不是怕养出一条白眼狼!
“你说的我知道了,一会儿散了宴席,我使人去张家说一声,今天就歇在府里,你也顺道去见见你姨娘。”国公夫人道,又转头对大丫鬟说:“带姑奶奶下去休整休整,马上开席,别让人瞧出来。”
立时就有丫鬟带着依旧嘤嘤低泣的二姑奶奶回了房。
“哎……”看着张王氏离去,国公夫人就叹了口气,半晌无语。
身边得力的婆子斗着胆凑过去:“夫人,这回是张家过分了。您别气,这事儿都不消大爷出面儿,等五爷回来,去张家转一圈,保准那张家母子再不敢薄待二姑奶奶。”
国公夫人冷笑一声:“这是个扶不上墙的,我哪里耐烦管她。我只是想到斐姐儿,她嫁去洛阳,便是受了委屈,也赶不到我面前来……”国公夫人唯一的女儿闺名一个斐字,嫁去的是洛阳杨家,也是与王家一般的百年世家。杨家文人出身,比不得王家军功卓越,并没有封爵,却也是在京城遍结桃李。而王斐如今已是宗妇,这也是为何今日宴会,还有与杨家姻亲的府上赴宴的因由。
那婆子连忙道:“您且放宽心,大姑奶奶什么心性,二姑奶奶给她提鞋都不配,您瞧着京城里跟杨家沾亲的哪个提到大姑奶奶不说一个好字?”她又道:“何况如今五爷也在洛阳,又有了功名,说不得这也是五爷想给大姑奶奶支一支腰杆子。”
见国公夫人瞥了她一眼,婆子作势掌了个嘴:“瞧奴婢这话说的,大姑奶奶本就在杨家立起来了……”
“行了。”刘氏打断婆子的谄媚,揉一揉眉心,道:“小五留在洛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