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姑的规矩。哪成想秋棉回来后却说,不知怎的杨芝珍没去东厢,反而搬了箱笼与王二娘一同住在西厢了,两姐妹一墙相隔。她去找王二娘时,杨芝珍正在二娘屋子里商讨晚宴衣着。
这小小的变故也让王希音摸不着头脑,二娘对杨芝珍没见面时就不大待见,怎的现在又亲成这般?但她也没有多想,也许是两人聊起来觉得性子相投罢。
一场家宴用的也还顺遂,便是安乐长公主也跟着大老爷一同过来了,更甚者两人也都在宴后留在老夫人处闲谈家常。
亲生儿女都在身边,刘氏显然十分高兴,顺便也将杨家老太爷春后上任的好消息宣布了出来,只是在座的人似乎早就得了信儿,就是三太太这身在内院的也因为猜到了什么而没有露出惊异的颜色。
安乐长公主矜持地向大姑太太道喜,两个女人竟是十分和谐地相互奉承了几句,引得厅堂其他人侧目。王敬趁着机会要拉大哥出去名曰畅谈,实则饮酒,王旻见长公主与王斐聊得活络也放心离去。
王德普自然带着淳哥儿跟随父亲和叔叔一同出门,三个姑娘家去了侧厅喝茶闲坐。
王希音忍不住再一次向杨芝珍崭新的衣着瞄去,若她没记错,这鹅黄连枝纹背子并嫩粉拢纱八幅裙是上一季针线房上专门给二娘做的衣裳,料子还是二房从贵州运回来的。她又抬头看了看杨芝珍头顶,那里原只有一朵十二层宫花,如今扎上了赤金镶水精的发饰,虽然这是王希音不曾见过的,但看样式也跟二娘曾向她显摆的贵州首饰相差无几。
不过一个中午,二娘竟然摒弃了向杨芝珍炫耀的原意,甚至还将自己宝爱的新衣和首饰借给了杨芝珍,王希音抿了口茶,咽下一肚子的惊奇。
“道贺什么的谈不上,不过是府里枫叶染红,瞧着是个景,才邀姐姐们来的。”王希音想着,语气也凉了:“这位姐姐略坐,往日不曾与姐姐见过,我让丫鬟上些茶点,再与姐姐闲话。”
那李姓姑娘涨红了脸,囫囵应了句,也听不清什么。
朱安安挑高了眉梢,待离得远了些,才说:“这李家惹到你了?往日看那些官家姑娘围着你转,也没见你这般恼过。”
若说起来,王希音可是京城女儿最心仪的手帕交了,每每有花会宴席的,都能见着她被各家姑娘团起来,左一句讨好右一句奉承。就这样,居然还有女儿家能惹她不快,朱安安十分好奇。
“哪个也没你这官家女儿围得紧。”王希音推着朱安安道。
被甥女嫌弃,朱安安一点儿也没难过的意思,反是笑嘻嘻道:“可哪个也没我心诚呀!别的都是拿着你去瞧别人,就我一心为你,眼里再容不得旁个,你说是也不是?”
对着这么个小表姨,王希音也没办法,眼瞧着一个穿浅绿比甲的丫鬟过来,她就晓得重头戏已经到场了。
“三小姐安,朱小姐安。”这叫夏樱的丫鬟刚刚将淳哥儿送去前院:“国公爷在席上考校了四少爷两句,四少爷都答上来了,如今在国公爷身边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