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再不知好歹,见母亲动了真怒也只得梗着脖子下跪在地。
“这些年你寒窗苦读,你媳妇在后院操持家务,样样都是好的。如今你有了功名,却怎的糊涂起来?随便哪个丫头的话都能诋毁你媳妇在家的操劳么?”刘氏骂出第一声,第二声就软了声气:“一个丫头,哪怕是通房、妾室也不过提脚就卖了的玩意儿,抵得上你媳妇一根头发丝儿不成?”她着意抬高梁氏,也不过是想叫醒儿子,梁氏是她请的一尊佛,论实权宁国侯爵位超一品,在朝中也监管几处重务,比长公主还要得用些,况且梁家不比平阳公府,他们跟镇国将军府联姻,在军中也有人脉,这点日渐没落的平阳公府是拍马不及。
王敬真是不懂,为何母亲如此偏袒梁氏,明明小刘氏才是在她膝下养大的,又是亲侄女,合该亲近的,如今却为了梁氏对她的丫鬟随意发卖打罚……他有些发懵,又有些委屈,小刘氏是王敬的表姐,又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现在看母亲这么对待姐姐,他有些不服。
“娘,您连那丫鬟的话都不听一句,实在有失偏颇……”王敬自觉据理力争:“虽则她是一个下人,但能够看出主子过错,明理又不愚忠,十分难得了。”他一脸痛色,不知是在痛惜母亲不辨是非还是那个丫鬟。
刘氏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小刘氏当年伙同二儿子占了王敬的路子,王敬也很是咬牙切齿过的,怎的等到现在二房回来,他就一个猛子轧过去,完全忘了当年的愤恨,却怨她不够宽容。现在以至于她收拾一个二房丫鬟都不行了。
“敬哥儿这话说的,那丫鬟明理,我这个老婆子是糊涂的了?”
王希音勉强笑笑:“我却是用过午饭了。”又对身边的丫鬟:“给表姑娘装几碟糕点、蜜饯罢。”
杨芝珍无所谓地踱步到窗前:“我母亲以前就住在这座小楼里么?”
“是,大姑姑出阁前都是在这里的,这小楼上下三层,共十个房间,三楼如今是我的卧房,东西还有两个暖阁,表妹看看哪间喜欢,且在这儿休息一下。”王希音秉着地主之谊说道。
“那二楼呢?”杨芝珍问。
“二楼我顺着大姑姑当年的布置,还是作书房用。”平阳公府两代都只有一个嫡女,自然可以独享绣楼。虽然王希音不是出身承爵的长房,但嫡女该有的配置她都是有的。
杨芝珍眨眨眼:“表姐一直沿用我母亲的布置?那我就住二楼好了,这样也能多感受一下母亲当年的情形。”
王希音微微皱眉:“二楼房间倒是有,只是两间暖阁一个住了我一个腿脚不便的嬷嬷,另一间留作丫鬟歇脚的地方了,表妹去住还不如三楼清静。”
“这有什么,”杨芝珍不以为意:“姐姐身边竟然还有腿脚不便的下人,将她挪出去就是了。”
此时端着碟子上来的正是陈嬷嬷,她见王希音不喜的心情已经露到脸上,笑着道:“表姑娘所言甚是,只二楼房间叫奴婢占了些日子,要彻底清理打扫才能迎表姑娘去住,奴婢这就叫丫头们给表姑娘收拾。”
杨芝珍看了眼陈嬷嬷,不满道:“表姐,你的婆子好不规矩,主子说话说插嘴就插嘴,也太肆意了些!”
王希音连强笑都笑不出来,冷着脸道:“陈嬷嬷是祖母给我的教养嬷嬷,要是规矩差了,表妹自去说与祖母罢。”
杨芝珍一噎。
初见面的表姐妹就这样存了隔阂。
陈嬷嬷觉得要王希音学会表面功夫真乃任重而道远,她将盘子放到八仙桌上,与王希音道:“都是姑娘体恤奴婢,叫奴婢忘了形。奴婢这就去腾屋子,姑娘可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王希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