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三太太独自回来了,看样子三老爷一出正院就甩手回了书房。她对着两个小的笑了笑,摸摸淳哥儿皱成包子的小脸儿:“瞧把我们淳哥儿吵到了,明天阿娘带你去外祖母家,让外祖母给你做好吃的。”
之前三太太也说过她明日回宁国侯府,却从不曾提带孩子过去,王希音只觉得娘回去也是要忙,怕是没空带他们,哪知道现在她回来又说这话。
“静姐儿一起去么?”三太太也搂了她:“前儿不是说想外祖母了?”
王希音摸不透母亲的想法,纠结地看着三太太。
大概是女儿的表情太苦恼,让三太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刮刮她挺翘的小鼻子:“想去就去,不想去搁家待着也够你忙的,做什么鬼样子。”
“那我也要去,我想外祖母了,还想见见表姐们。”三太太笑了,两个孩子都松了一口气。
大晚上把全家折腾起来,三太太索性也不让女儿回去了,哄睡了儿子,与女儿在东厢头碰头地睡在一处。
次日,整个平阳公府好似昨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迎来了又一个宁静的清晨。
直到三太太叫人装车,前头还没有报信的来。昨晚老夫人那几句话,王敬根本不放在心里,这还不是宁国侯的正日子,怕是轻易没办法叫他出面了。三太太看得开,并不以为意。倒是去给老夫人请安回来后,元嬷嬷在她耳边念叨了一句,那叫金铃的丫头在柴房被人灌了哑药。因着她是外头采买的丫头,老夫人还连夜叫了那个牙婆来,说是国公府再不做她的生意。可想而知,那牙婆损失了一个大主户带金铃回去后,要怎么对她。
三太太听了没说话,老夫人在这件事上做狠做绝无非是要震慑二房,二太太这步棋是真走臭了,怕是二老爷还不知道这件事。想着,三太太又记起昨晚丈夫浑沌的样子,不再作声带了一双儿女回娘家。
宁国侯府与平阳公府隔了几条巷子,是前朝王府的院落,出门不过几十丈就是皇城北门,可见当年受封时多受开国皇帝宠信,又屹立百年不倒,底蕴深厚。
平阳公府的车马刚露头,宁国侯府静候的小厮就已经打开侧门,列出几个下人过来接待回娘家的大姑奶奶。车行到二门,换上轿子已经有婆子丫鬟等着伺候。
“娘今日还在礼佛?”等婆子丫鬟问了安,王三太太将手搭给一个嬷嬷,问道。
“夫人上过早课已经回院子,就等着姑奶奶来了。”那嬷嬷回道。
王三太太点了头,又问:“二位嫂嫂最近可好?蕊娘的正日子定下了么?”
嬷嬷笑着应道:“劳大姑奶奶惦记,奶奶们一向都好,大姐儿还在议期,具体日子奴婢们也不知道。”
王三太太笑着看了她一眼,便不再问了,任由她搀扶着去了正院。
王希音甫一进院,就闻到了外祖母身上熟悉的檀香味。刘氏也礼佛,但却没有宁国侯夫人朱氏这般日日参拜,是以平阳公府的檀香味远没有宁国侯府这般浓郁。
“夫人,大姑奶奶来了。”宁国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亲自打帘,笑吟吟地道。
宁国侯夫人小了宁国侯十余岁,长得极为富态和善,她脸盘圆润,皮肤白皙,一双眼睛不动则弯,怪道当年的宁国侯老夫人第一眼瞧见她,就要给她插钗做儿媳。只是如今她端坐与上位,带着宝石附额并一根金钗就再不带旁的头饰了,身上一道深棕宽袍,指尖捻着佛珠。
听到丫鬟来报,宁国侯夫人才睁开眼,露出一丝笑容:“静姐儿和淳哥儿也过来了?”
“希音、无象给外祖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