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的次子王荣要了朝廷荫庇, 去贵州下县做了个小官,已有些年不曾得见了。名叫王安的大堂哥, 王希音还能有个依稀印象,淳哥儿却肯定不识得。
“阿娘放心, 我有不懂的就问嬷嬷, 必不叫阿娘失望。”王希音挺着小胸脯道。
五奶奶也是乏了,母女俩又说了几句,便让身边的嬷嬷跟着夏樱等人陪王希音回绣楼。她倒不是不愿意跟女儿同睡, 只是今天事出突然, 她要将家里发生的事写信告知丈夫。
想到小小年纪就冷心冷肺的张成, 再念及逍遥在外的五爷,五奶奶就觉得是不是男人天生薄幸?那张成完全不顾母亲被打的羞辱,在正院堂而皇之以孝道压张王氏回张家, 用词辛辣, 鄙夷之情毫不掩饰, 直把平阳公夫人也气得够呛。
更甚者, 张成还指责张王氏不回婆家有刘氏教唆, 刘氏掌管国公府大半辈子,哪里被这么个小辈当面顶撞过,饶是她面子功夫再好也忍不下这口气,径直叫人拖张家三口离府。
五奶奶还记得刘氏怒气腾腾的面孔,坐在正厅呸出了声:“……姨娘教养的玩意儿能带出什么好苗儿?来了府里一点为客之道都不懂,他砸碎淳哥儿砚台可想过什么是兄友弟恭?他顶撞我,可还记得孝道俩字怎么写的?!还有那个张娇,堵爷们儿堵到了二门,把小厮当成德普来谄媚……丢份的东西!”
这后一件事,五奶奶不曾听说,但再一联想之前王德普给刘氏请安时说的话,她才有几分恍悟。也不知道张家兄妹这比天大的胆子是谁给的,便是刘氏都没把握左右王德普婚事,那个张娇真觉得自己能入安乐长公主的眼?
这一桩桩一件件要都说给丈夫,又要得他一句琐事休烦,哎……
还有下个月回府的二房……
就在五奶奶琢磨如何下笔的时候,王希音也在想二房要回来的事。
二伯王荣和二姑母张王氏都是宋姨娘所出,当年……也是因为二伯走荫庇绝了父亲的仕途,祖母一气之下很是用了些手段把他们发配去了贵州,紧接着又草草发嫁了二姑母,才引起了张家这么多事。
若说起来,祖母也是个急性儿,且心太软了些。
她想到二哥私下曾对她说的话,祖母当年要是多想想,反不如让二姑母远嫁出京城,便宜哪个富庶人家或者读书人家都好,只是祖母太气了,甫一听到二伯走荫庇的消息,随便有个人搭线就应下了二姑母的婚事。再到后来,当年的事做就做了,偏祖母现在又心软下来,看不得二姑母哭诉,稍一求就应下,把张家养得狼心狗肺。
这话王希音深以为然,但她也很理解祖母当时的气急攻心。
身在他们这种勋贵之家,朝廷的风向总是看得最精准的,今上对勋爵已是百般看不顺眼,哪家稍有不慎就削官降爵,尤其是永宁伯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虽说永宁伯做事混账些,但他也以命相抵了,朝廷但凡有点宽厚的想头,严加惩罚之后只等着第三代承完爵按旨收回也就是了,却没想到爵位说揭就揭。
这让都是从龙之功起家的勋贵们颇有唇亡齿寒之感。
及至平阳公府,面对上意刻薄,功勋之家荫庇名额锐减,刘氏就想留一个给自己小儿子,反正对幼子也不要求什么大作为,能在跟前尽孝就好,哪成想半路杀出了二房,而且完全是绕过她找国公爷讨要的官职。
这让如意算盘落空的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