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王二娘有点不太适应,她自觉跟元娘关系十分的好,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元娘冷待。于是,她没话找话道:“阿姐,你说现在京城都流行什么花式啊?”
咣当,有丫鬟碰到了铜盆架子。王元娘厉声道:“滚出去,这是怎么伺候的!到廊子里跪着!”
霎时屋子就跟被冰冻了一般冷寂,那丫鬟早吓软在地上,是旁的丫鬟连拉带扯将她拖了出去。王元娘不再让人伺候,扯过旁人捧着的面巾胡乱擦把脸丢进铜盆里:“把这盆水给那蹄子顶着,洒出去一点就去周嬷嬷那里学规矩罢。”
王二娘只觉得脚腕被人捏得紧,她忍不住嘶了一声,伺候她的小丫鬟一脸惊恐地松了手,发着抖不敢多做事。二娘看着姐姐盛怒的背影,有点委屈又有点同情地低声道:“已经好了,你去把水倒了吧。”
小丫鬟如蒙大赦,端上盆秉着呼吸从王元娘身侧躬身而过。
有旁的丫鬟给二娘套上袜子和软鞋,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去铺好的床边,经过元娘时,二娘欲言又止,刚要说什么,元娘呼地转过身,与妹妹打了个正着。二娘不知怎的,连忙把眼睛错开,权当没见到姐姐横眉竖目的样子。
“……快去歇着,天正凉呢,什么话待会儿说。”王元娘平了两个呼吸,道。
“哎,姐姐也赶紧过来。”听了元娘的话,二娘欢快地说。
王元娘不再理她,招手叫丫鬟拿来自己的披风,抬脚就要出门。
“大小姐,夜风太凉,您有什么事让奴婢去办罢。”王元娘身边的大丫鬟说道。
“父亲回来了没有?”王元娘问。
那丫鬟一向是个耳聪目明的,忙道:“二爷刚差了人回来说今天在前院歇了,要跟五爷把酒言欢呢。”
王元娘“嗯”了一声,出门夺了守门丫鬟的灯笼,直冲冲地往东厢去。
此时的二奶奶正在写信,刚听见丫鬟道了声“大小姐……”门就被王元娘推开了。
二奶奶皱了眉,将写好的信收起来,去看气鼓鼓的女儿:“这是怎么了?”
“娘,您跟父亲还有大哥、二妹和小弟都留在京城,为什么让我嫁在贵州?”王元娘怨忿不已,一想到全家人都留在繁华的京城,而自己还要回那个偏远、穷困的地方,王元娘就满心的愤懑。若说起来,贵州倒也有体面人家,可是二爷官职低,上任的又是贵州下县,是以见识过京城繁华的王元娘自打去那边就没将什么看得进眼。
“这是什么话。”二奶奶不悦道:“那门亲事便是在京城也是数得着,若不是咱们过去,哪里还轮得到你。”
却说王元娘定亲的人家,是镇守西南边陲的楚西王府大公子,虽是庶出,元娘嫁去也是续弦,但这大公子到底占着长的名分,他的姨娘是楚西王爱妾,两人一子三女,直把御钦的王妃挤到王府角落守着尚且年幼的嫡子过日子。
这般人家对平阳公庶支出身的王元娘已经是极好的缘分。且二奶奶没说的是,若二爷此次捞不到留京的职位,以后少不得还要托楚西王府做事,是以元娘这门亲说什么也断不得。
“说什么轮不到我,这样的亲事您拿去问问静姐儿,既是庶子又是填房,过去就给人当后娘的,哪个媒人来做媒,不说五奶奶,祖母都该把人打出去!”王元娘越说越委屈:“王府又怎的,不还是守在那偏僻地方,一辈子挪不得窝。”
“胡闹!”二奶奶肃了脸色:“你是已经订了亲的,礼法上就已经是楚西王府的人,这事没得商量。”她见女儿还是一脸倔犟,皱着的眉不曾松开:“你这门亲当初可是你爹和我好说歹说才凑成的,王爷轻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