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音果然有些无措:“就说她,擅离职守,把她今日一问三不知的情况说给母亲罢。”
陈嬷嬷好脾气地笑,拿下王希音一直握着有些温凉的茶杯:“那您可有想过张嬷嬷与夏樱的联系呢?”见王希音带不出别的话,她只得自己道破了。看到小姑娘瞪大了眼,陈嬷嬷声音越发柔和:“今日是张嬷嬷当值,论理什么事都该她过问的。夏樱的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到张嬷嬷这里第一关都过不去,又怎么能传到您耳朵边。”这种下人间的小伎俩,陈嬷嬷也是见得多了:“没有跟张嬷嬷串好词,给夏樱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奴婢说句僭越的,夏樱能瞒得住您,却瞒不住张嬷嬷,全因为您心善,她恃宠而骄,张嬷嬷可没给过她什么宠。”
“这……这……”王希音真的不曾想过她身边的大丫鬟会跟母亲的嬷嬷串通起来欺骗自己:“不会罢?”
“您是觉得夏樱和张嬷嬷离得远不会这么做还是怎么不会?”陈嬷嬷相信,但凡王希音把今天的事说给三太太,三太太立马就能听出里面的关键,保不齐亲手将这两个奴婢看管起来。只是这样虽然保护了静姐儿,却没办法教她明白缘由。
“她们一个伺候母亲一个伺候我,根本就不在一处,为何要串通起来骗我?”王希音急道,她一直以为对身边人看得很透,把奶娘母女赶走后旁的就是再有小心思也在容忍范围内,她承认夏樱的胆子是自己惯出来的,但这里面又怎么会扯出来母亲身边的嬷嬷。
陈嬷嬷还是一径慢条斯理的腔调:“夏樱的小心思您瞧出来了,那您可有注意过张嬷嬷的心思?”
“张嬷嬷我倒是不曾注意,在母亲那里也不是常见的……”王希音脑中灵光一闪:“莫不是因为她在母亲那里不得重用,想讨好夏樱让我去跟母亲说?”
“不得重用是真,想走您的路子也不假,但以奴婢来看,恐怕不是想让您在太太耳边替她说好话那般简单。”陈嬷嬷这回也不叫王希音自个猜想了,直接道:“今天这事要是没闹出来,您听了夏樱的话处罚了小丫头不说,必将再讲给太太。到时候太太一想,几个丫头都敢说少爷的闲话,肯定会让嬷嬷教训她们,这个人选不消说,元嬷嬷跟着太太,如今府里多事,太太不会让元嬷嬷去管几个小丫头,那肯定是让张嬷嬷管。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哥儿身边总归是要有专门调|教下人的管事嬷嬷的,说不得这指派过去的嬷嬷最后会专管哥儿身边的事务。”
王希音这才明白过来,顿时咬着牙道:“她们是想骗过我谋取淳哥儿身边的位置?”淳哥儿因为一直养在梁氏身边,除了幼时有奶娘喂奶,旁的一应事体都是梁氏和她身边的人手把手的做,从没想过给淳哥儿一个专门的嬷嬷。
只是如今淳哥儿将要长成,梁氏身上也有很多事,给淳哥儿身边添人势在必行。而这种事主子们一时想不到是有的,但那些下人一个个都盯着这些位子。
“夏樱让小朵在我这儿记了名,张嬷嬷也能去淳哥儿那管事落了活计,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王希音气笑了:“不行,我要跟母亲说说。”
她立时就要起身,还是被陈嬷嬷拦下:“姑娘莫急,这不过是奴婢的推断,具体如何您还得听了那些丫鬟得的供词才能做打算。”
到了午时,梁氏到底还是被刘氏留在正院用饭了,淳哥儿被闲暇的王敬叫去前边做学问,王希音草草用过大厨房送来的饭菜,午休时翻来覆去不得入眠。屋里静得落针可闻,只有陈嬷嬷坐在墙边一针一线绣腰带的声音,旁的丫鬟都在一楼。
王希音想着嬷嬷的话,她曾经觉得自己的乳娘和翠生是坏了心肠的下人,赶走了她们自己身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