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佯作委屈:“您看您, 儿子不过两个月不在, 瞧着您不是婆婆, 倒像是俪娘亲母, 儿子在您面前都排不上号了!”
这话逗得刘氏哈哈大笑, 便是安乐长公主也拿帕子捂了嘴。只是笑声未落, 一个略显尖锐的女声从堂外传来:“到底是年轻人,五弟腿脚好使得很,下了马车谁也不看就冲进来,可见是想姑母想得紧了。”
刘氏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紧盯着跟随另一个较五爷年长的男人进屋的妇人,她三十来岁的年纪, 面上却有了几条纹路,冷眼看去竟跟刘氏有四五分相像。
“不孝子给母亲请安,愿母亲福寿绵延, 青山不老。”二爷王荣带着妻子和两双儿女给刘氏行大礼。
“起来吧。”八年不见, 当初意气风发的王家二爷也是满鬓白霜, 竟是比大爷王旻瞧着还要苍老些。刘氏合了合眼,权当没看见:“你们这一路疾行也是辛苦,路途可还顺利?”与见到王敬的亲切比起来,跟二房说话就好像见外客。
王荣声音低沉稍显沙哑:“一切顺利,劳母亲费心。”他一身墨青直裰,腰间仅一块三君子玉佩,不说与大爷、五爷相比,就是五爷的随从墨生瞧着也比他阔气。
堂堂国公府的二爷,从六品同知,穿成这样是要昭告天下,她这个嫡母不慈吗?
刘氏懒怠理会二房,刚说挥手让他们退下,之前那个面容与她仿佛的妇人开口道:“姑姑,这些年二爷和我远在贵州不能为姑姑尽孝,实在惭愧得紧,眼瞧着姑姑无恙,侄女就心安了!”
这妇人正是二房奶奶,刘氏的娘家侄女。刘氏出身神武将军府,可惜刘将军未能享福到天命之年早早故去,刘夫人先是丧子又是丧夫受不住打击也匆匆跟去,刘家彻底后继无人,她一时怜悯应下已经寡居多年想回娘家的嫂子,将侄女接在身边教养,打算着到了年纪便宜找个合适人家发嫁也算是为刘家在京城多留一条人脉。
哪成想这侄女心大,背着她与二爷私相授受,这让刘氏惊怒不已,若不是敬哥儿年纪不对,小刘氏岂不是还要勾|引敬哥儿?之后也是念及是亲侄女,依稀还有些想掌控庶子的想头,刘氏抬抬手就将这门亲事过了明路。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几年后又被侄女的先斩后奏阴了一把。
如此也不难明白刘氏对二房复杂又微妙的心思。
见上座的老妇人阖眼不语,小刘氏知道姑姑是彻底恼了自己,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尤其是安哥儿成亲在即,这针针线线都是您照看,我们做小辈的得您照拂实在是……”
“好了。”刘氏打断她:“月余的路程也没累到你的舌头,你们的院子已经清扫出来了,下去安置罢。”
小刘氏还要再说却被王荣拉住了,王荣躬身道:“是,母亲。贵州物产不丰,倒是有些苗家物件还算稀罕,不值什么,给侄子侄女图个新鲜。”
刘氏“嗯”了一声。
二房如潮水般狼狈地退出正院,有知机的丫鬟送走二房之际也一并把正堂的门合上只留下嫡支独处,纵然二房一别多年在国公府没了根基,但还是能够看出国公夫人对二房提防很深。
“娘……”看着二哥一家连礼都没见全就走,王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忍不住道:“这么多年了,您又何必还生这么大的气,再者说……”
“再说你已经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