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刘氏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哪里就是文曲星了, 我依稀记得姐姐的孙儿在哪家族学, 是不是明年就下场?”
“是我娘家的族学, ”蒋老夫人连忙接道:“比不得别个,也就拘拘他的性子罢了。先生说至哥儿现在还有些欠缺,少说也要翻过明年再提下场的事儿。”
两人说着,王希音就带着淳哥儿拜见各家夫人来了。
全了礼,立马就有夫人拉了王希音的手, 道:“还是国公夫人教养的好, 瞧着姐儿模样性子真是样样好, 只恨不能是我家的姑娘。”
这话一出,厅堂就静了片刻。
王希音只觉得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掌滑腻得很, 略略挣了下,垂手道:“太太谬赞了,希音顽劣, 当不起太太这般看重。”
那位夫人脸上的笑就这样凝滞片刻, 又强挤着呵呵两声:“……这话说的。”却是再挤不出别的话来。
蒋老夫人看了全场, 嘴角微撇, 这般轻狂,不定是哪家新贵的家眷。平阳公的嫡孙女哪是这些人肖想得起的,便是有了这份心思也不能在明面上摆出来啊。
她看着王希音亭亭玉立在旁,十一岁的小姑娘生得比同龄高些,像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如一棵笔挺的小白杨,脸蛋白嫩圆润,一双杏眼清凌凌的好似含着光,睫毛的阴影洒在鼻梁上,樱粉的唇抿着,到底年纪小,恐是还有着对刚才那位夫人失礼的怨气。
这小姑娘相比时下京城最受推崇的身形是有些茁壮,但那股子倔生生的精神头实在喜人。蒋老夫人心里一叹,要不是家里失了爵位,这么好的小姑娘倒是可以为至哥儿求上一求。
现在么……她看了眼几位夫人各色的面孔,借着喝茶掩去了神思。
“……到祖母身边来。”刘氏出言打破寂静,她本是强势性子,只是国公夫人的名头戴了几十年,怎么也会做点面子功夫。说话的这个夫人是个面生的,倒是她旁边那个拧着帕子忐忑又尴尬的年轻媳妇有几分面善,像是洛阳杨家的女儿,吏部左侍郎的二子媳妇。平阳公夫人唯一的嫡女儿就嫁去了洛阳杨家,却是嫡支,王家和杨家是故交……想罢,她就温言道:“我这个孙女儿被娇宠惯了,夫人不要见怪。”也不等那夫人回话,径自对王希音道:“见过礼,就带你弟弟去院子罢。今儿个咱们家也有娇客,都是你叫姐姐的,好好学学人家的礼数。”
王希音乖乖应是,拉着弟弟走了出去。
“阿姐,我们不去花园么?”淳哥儿懵懂地看着在厅堂外走廊徘徊的王希音,歪着头问。他的模样像极了五奶奶梁氏,只一双眼随了王家。
王希音确实不大想去,那几个跟着来的姐妹都是平阳公府往日亲近的人家,谁也与谁不陌生,只是越熟悉,王希音越知道她们要拉着她说些甚么,她实在有些不耐烦理会。
只是今儿个是给远在家乡的父亲庆功,她作为主人少不得要招待一二。
想着,王希音就对淳哥儿道:“一会儿前院开席,你去见过祖父罢,想必二哥也会来,跟着他行礼回话不要莽撞。”
淳哥儿如今已经七岁,倒是不适合再跟闺阁女儿玩耍,只是还没到十岁搬去外院的年纪,所以方才还是跟着王希音见的诸位夫人。
“知道了,阿姐。”大名无象的淳哥儿是个敦厚老实的孩子,也大约是他出生的这几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