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陈嬷嬷坚定地犹如钳制住她一般扶托住她的胳膊:“姑娘好意,奴婢心领了。但这就是主仆之分,您心疼奴婢,往日里也有打赏,不拘什么赏下来就是您的恩赐,旁的也不是奴婢该拿的。”
王希音抿了唇去看她,陈嬷嬷也定定地回望着这十一岁的小姑娘。最终还是王希音妥协,她知道陈嬷嬷对打赏兴趣不大,这般说不过是在叫她别乱了份位:“我知道了,多谢嬷嬷。”
到底还小呢,陈嬷嬷心下叹口气,透过王希音稚嫩的侧脸遥想起当年也曾被自己悉心教导过的那个姑娘。
梁锦撇撇嘴:“小古板。”那腔调与之前豚哥儿嘲笑淳哥儿“掉书袋”的模样像了十成十,王希音气个仰倒。
时下对女子贞静的要求比前朝严一些,但还不至于到夸赞个男子就喊打喊杀的地步。只是现在二门都是来来往往道别相送的家眷,梁锦已经及笄,正是相看人家的时候,她再口无遮拦实在没什么好处。
“锦表姐,你对薛小爷也太关注了些。”王希音忍不住说道。
梁锦乜斜她一眼:“那又如何?我对学问好的人都很关注。”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希音恼道,再说薛明悟学问好都是别个夸口的,他如今连举人有没有考上还不晓得,怎么就叫梁锦认准了呢。
只是王希音的劝告梁锦是听不进去的,或许该说除了宁国侯和大房夫妻,还没有谁的话能叫梁锦听进耳朵。她对表妹招手:“好啦,起风了咱们也回去罢。”刚转身就见梁荔的大丫鬟在旁边等着,梁锦讥讽一笑:“瞧着还有人等你呢,恁的招人稀罕,我不管你先回去啦。”
客人散尽,梁家两房的姐妹情谊也跟着散开了,看着梁锦洒脱离去的背影王希音摇摇头。那丫鬟见梁锦离开也不等王希音抬步就着急忙慌地过来:“表小姐,我们家小姐有一条白绢绣青叶红荔枝的帕子您可曾见到?”问的是见到,那丫鬟眼睛已经开始在王希音身上打量,似乎想凭空变出这么一条手帕来。
夏椿顿时恼了:“这位姐姐,你家小姐的帕子不见了问我家小姐也不是不应当,只是你这般作态难不成还想赖我们小姐偷拿的不成?”
那丫头慌了神:“不是不是,奴婢打死也不敢有这种想法。实在是那帕子是我们小姐的贴身之物,轻易离不得身……”
见她急得要哭,王希音止住她:“好了,带我去见二姐姐罢。”
丫鬟应了声眼睛再不敢乱瞟,低着头步履匆匆地就往前冲,几步就甩了王希音两三丈远。夏椿要喊住她,被王希音拦了下来。梁荔一向对她不错,如今必是遇到急事才这般匆忙,她又何必跟梁荔的丫鬟过不去。
一行人赶着去了梁荔的小院,与梁荻的院子一墙之隔,也是一排厢房围成的,不同的是窗户上挂着各色冰花,争奇斗艳煞是好看。只是王希音现在没心思欣赏,不过未时许屋内已经点满了灯,她进去的时候几个丫鬟都在翻箱倒柜,反倒是梁荔支着头坐在窗边炕上。
“二姐姐,好歹把窗子关上,不然会吹头疼的。”王希音过去说。
“静姐儿来啦?”她脸颊热红,以手做扇状:“我燥得很,开窗透透气。”
王希音皱眉,梁荔一说话,酒味扑鼻而来,她强忍着没有捏住鼻子:“二姐姐到底喝了多少?不是几杯就停下了么。”她亲自去一旁倒了杯茶,摸到茶壶温凉对就近的丫鬟道:“只会瞎忙活,二姐姐手边连杯热茶都喝不上,要你们作甚?”
可怜的丫鬟被吓了一跳,眼巴巴地挨了训也不敢说什么。
“去给二姐姐煮解酒茶,屋里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