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正院婆媳的各怀心思,回到绣楼的王希音换了家常衣裳就拿了卷书在窗前想事。旁的不说,实在是表姐梁锦今日的表现有些怪异。三番五次提到薛明悟,便是两人去看西洋画的时候,梁锦还随口来了句“不知道薛小爷是否对西洋也有所研究”。
以王希音对梁锦的印象,她这个宁国侯独宠的嫡孙女是个骄傲性子,清高略带几分孤傲,颇有种谁人都瞧不上眼的劲儿。王希音曾怀疑梁凤勋某些时候是学了他这个堂姐,不过就是梁凤勋更粗鲁直白,而梁锦含蓄一些。这样的贵女不过听了一位老先生的闲言,又怎么会把薛明悟记在心上……
“姑娘,今天薛府家小姐给您递了一封信。”看着王希音闪回神,夏樱趁机上前道。
“薛府?”王希音重复一句,心里刚想着薛家的事,就有了薛府来信由不得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拿来罢。”想必又是薛盼媛想到什么新奇玩意儿要说给她了。从密云山回来,这是薛盼媛第三次来信。王希音把握着尺度,觉得便是要撇清关系,也不能一味不回人家,看过信就提笔简单回了一封。
回完了信,王希音随手放到一旁,问夏樱:“今天家里可有什么事?”昨晚父母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还不知道二房今天又要出什么事端。
夏樱想了想,道:“老夫人上午出了趟门,叮嘱过各院子把门把紧一些,旁的倒没什么。就是……”她欲言又止。
正抿茶润唇的王希音皱了眉:“就是什么?”
夏樱连忙跪下:“是奴婢那不经事的妹妹,今日正好轮值到三太太那边洒扫,听了两句闲话,与小丫头吵闹了起来。”
下人之间处得不好是常有的,三太太可没那闲工夫去管,往常也是管事嬷嬷斟酌着进行惩戒。到了王希音这儿,她偶尔也会替三太太理一些小事,丫头们胡闹说给她听也不算出奇。
“闹成了什么样子,现在如何了,又是为着什么闹的,你先说给我。”王希音连着问完又低头喝茶。
“是……奴婢妹妹听了两个丫头说少爷什么话,气不过才争将起来。”夏樱有点胆怯地说,还抬头去瞄王希音的脸色。
王希音顿时寒了脸,一丢茶盏:“哪家的丫头,给我带过来!”她这一出声,屋里落针可闻。
夏樱屈膝连道两句:“是、是。”即刻下楼带人了。
“夏椿,把我那件灰皮镶毛领的披风拿来,我要去母亲院子一趟。”王希音也等不得夏樱把人提来,就要亲自去看。
“姑娘,外头正起风呢,您就是着急也不在这一会儿呀。”陈嬷嬷笑着拉住了她,方才夏樱说话的时候,她就在一旁,由于她腿脚不便,一上午都在绣楼呆着,既没有跟着王希音去宁国侯府也不曾出过绣楼,对夏樱提到的事没有耳闻。
不过她却是见识到这耿直的王家三小姐了,平日看着温温和和的人儿,丫鬟才说了句什么就跟点着了的炮仗似的立时蹿出去。
“嬷嬷,那些嘴碎的丫头不教训她们,谁知道还会惹出什么幺蛾子?竟是连少爷也敢编排了!”她犹不解气,见夏椿将披风找了出来,自己上前拿起裹住就往外走。
陈嬷嬷哪肯让她就这么出去,依旧抓着王希音,柔声道:“姑娘听婆子一句,您是云雀,她们是土泥,哪值得您动这么大的气。”她见王希音没有软化的意思,继续道:“更何况夏樱姑娘已经去带人了,您就是跑过去也做不了什么,倒不如您在这里等着夏樱姑娘把人带过来,好好审问。”
须臾,王希音呼出一口气,显见是妥协了:“我这般冲动,让嬷嬷见笑了。”她犹自不好意思:“遇上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