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是知道她们母亲这件事做的上不了台面,但亲眼看着梁锦把同样的布穿在丫鬟身上,就好像自己被扇了巴掌。
梁荔张口就要刁难百合,还是梁蕊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盈盈笑道:“三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百合恭顺道:“托大姑娘的福,姑娘今晨头疼就消退了,如今不过养养神罢了。”
梁蕊点点头,打眼色让丫鬟给百合红封:“你伺候三妹妹有功,赏你的。”
百合也不推却泰然收下,领姐妹四人往院子正屋走去:“表小姐有阵子不见了,您上次托大姑奶奶带来的绣品,我们姑娘喜欢得紧,一直念着您呢。”
王希音看着她亲热的样子,略一品她的话才笑道:“技巧拙劣,没得叫锦表姐笑话就好。”
百合顿时笑开了颜,好似王希音说了甚么一般:“表小姐真是说笑了……”言谈间就进了正屋,甫一入屋就一股子清新果香扑面而来,寒冬时节,屋内竟如春日般温暖,甚至还挂着纱幔和水晶帘子,几个丫鬟都只穿着单衣罩了件比甲在一旁伺候。
“几位姑娘稍坐,奴婢去知会姑娘。”百合屈膝退下,另有丫鬟奉上清茶果脯还有一盘碗大的石榴,个个胀得裂开露出红彤彤晶莹的果粒。
有石榴一对比,梁荔顿时想把自己带的那盘子品相普通的金桔扔出去。
“姐妹们一向安好?”无人言语间,一个着玉色短袄樱粉缎镶茜红宝相花纹边的少女走了出来,她鹅蛋脸细长眼,琼鼻小嘴,面色略白,正是梁家大房唯一的掌上明珠,梁锦。
姐妹几个互相道了好,梁锦将目光落在王希音身上:“静姐儿可不常来,这是前些日子我外祖家送来的石榴,说是今年怀远那边石榴丰收,你尝尝可与洛阳的不同?”
王家祖庙就在洛阳,那里也盛产石榴,每年自是有族人往平阳公府运几车过来,偶尔大姑奶奶会装一筐做节礼送到宁国侯府。
王希音道了谢,让夏椿去剥一小碗来,自己问梁锦:“听说三姐姐前日子着了风,如今可大好了?”
梁锦垂眸晃了晃茶盏,笑了笑:“见到姐妹们来,我还能有甚么不好。”这话像是一根针,直刺的梁荔坐不住了。
却还是梁蕊按住她,笑道:“三妹妹无碍,我就放心了,都是一家子姐妹,若是再有什么,三妹妹可一定要知会我们。”
“大姐姐说的是,”梁锦指尖摩挲着茶盏把手:“都怪我身子骨一向弱,常让姐妹们担心。”
“我不是……”梁蕊结舌,她可没有半分责怪梁锦的意思。
“说这些做什么,静姐儿好些日子不来,咱们去屋里罢,这回我舅家表哥从泉州走了一趟,带回了些西洋玩意儿,虽说经不住推敲,给静姐儿看个稀罕。”梁锦浅笑着打断她。
先是百合身上的衣裳,再是刚才大姐的话被误解,又加上先前那些有的没的,梁荔一时气不顺,张嘴道:“林家表哥走南闯北也是辛苦,如今都开始跟洋人做生意啦?”曾经红极一时的镇国将军府林家已经彻底迁回安徽故里,因着还要拉扯一家老小,有些读书不成的子弟除了乡里收租之外也会做些生意,梁锦提到的这个表哥算是里面一把好手。
然而大魏社会,士农工商阶层分明,富农经商还算罢了,纯作商业还是叫人瞧之不起。
梁锦不动声色地回道:“比不得贾舅爷是读书人,流连西市书坊寻朋唤友。”二奶奶的父亲不过是当年一个二甲进士,排名进不了翰林院一直外放做官,今年才回京,还是托宁国侯寻了个京城差不多的官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