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满头。
狼狈得像极了李叔的心境,尴尬一瞬,仍小声嘴硬,“……瞎猫撞上死耗子。”
只有旁边高姐听到,但她焦心着今天妆容不防水,没心思搭话。
杨阳瞪着良嘉,“你这次真得要失去我了!”
良嘉举着伞步履悠闲走回来,“又怎么了?”
“你伤害了咱们多年友情,知道不?”
良嘉停在一步外,微微一笑,“这么说你不想进来了?”
“进。”杨阳“恶狠狠”擦掉快滴进眼睛的雨水,一溜烟钻进伞下,挤得良嘉半个肩膀露在外面。
老头心头火热,很想为国家招揽人才,可想想这青年的性子,便又按捺下来。
暴雨倾盆。
陆寒霜神色淡然,一脚深一脚浅踩过被雨水浇泥泞的地面,走向集中停尸点,一个计划重建为纪念广场的城市公园。
老头跟去,良嘉与杨阳同样好奇,李叔记挂着尾礼追上,高姐跺了跺高跟鞋很不想淌过那一片泥,见最后一位部员也追随了部长的脚步,咬咬牙举着衣服遮头追去。
越靠近停尸点,越是雨烈、风斜、声大如雷,恍若嚎啕!
等待焚化的尸体裹着防水真空尸袋,一排排一列列堆满公园前的广场空地,高僧们用不知从哪条河里淘出来的金色河沙,按照佛家密文绕着广场堆出一圈纹路。
豆大的雨把人浇成了落汤鸡,六名高僧们呈三角状跪成一片。
了劫打头,方脸僧人与浓眉僧人居后,另三位垫底。垫底的年迈僧人脊背都被雨水砸得微驼,围着广场的金色河沙却丝毫不被雨水冲散,仿佛有某种力量把它们狠狠钉在地上,静默守护数万丧生者的尸体。
高僧们雨打不动、闭目念经,令观者心有戚戚。
一人叹息着拍拍苏长明的肩膀,苏长明回头,风雨迷眼,他隔着朦胧视野,看清是部长老头,稍微加大点声音,“您怎么来这边了?”
老头努努下巴,苏长明瞥见陆寒霜走到高僧身后,垂眸盯着密密麻麻的尸袋沉思。
“跟着他来的。”老头大略提了一下之前陆寒霜说雨的事。
青年神异颇多,苏长明只微微讶异便处变不惊,默默在青年价值上多加一个砝码,“我去问问什么时候停雨。”
高僧们跪在地上,僧袍湿透,雨水被土壤染成浑浊黄褐色泥汤,泡脏僧裤僧鞋。上了年纪的僧人不经折腾,身体被雨水击打得微微晃动,念经的牙齿都打着颤,像极了受风雨摧残的枯枝。
苏长明望着僧人被岁月写满沟壑的脸被雨水打湿,早已更新对他们的看法,很是不忍。
“雨还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