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意识到了。我有意地模糊了比企谷表白前后的两次事件的差别,就是为了让老师下定决心,但是,平冢老师不可能不注意到,那就是,虽然事件的联系十分紧密,但是,事件的中心人物,已经微妙地发生了偏离。
处于风口浪尖的,主要是以一己之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的比企谷八幡。
而我知道,平冢老师之所以找到我,也是为了比企谷。
“说实话,当初让你们三人在侍奉部凑齐的时候,我并没有考虑过你们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我也不觉得你们会引起如此多的戏剧性的事件。”
“只是觉得我们是三个怪胎,怪胎就应该在一个社团教室里玩嘴炮,是这样吗?”
“你要是愿意对自己进行这种刻薄的评价,我没有意见。”平冢老师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随后发现自己没有带打火机,于是又悻悻地放了回去——继续说道,“当然,我也预料到了你们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性而不断竞争,但是,我认为,这种竞争是会使每个锋芒毕露的人变得光滑一些,多去思考一下其他人的立场。”
“但是,我从入部的第一天起就能够明白,这种想法是行不通的。相互之间的摩擦,只会使各自的观点更加鲜明,更加的固执己见——比如现在的比企谷那样。”
“哦,是吗?”平冢老师耐人寻味地看了我一眼。
“如果说雪之下的话,她现在连基本的作为人应该有的棱角都消失了,可是被磨得太光滑了啊!”
“啊,雪之下的话,倒的确是如此。”
“所以,放任自流而如果不加以引导,最后的结果可不会如你所愿呢,老师!”
“但是,在变得光滑之后再重新进行打磨,磨出特定的棱角,这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吗?”
“变得光滑了就很难再磨出棱角了——除非你把石头砸碎,才能够比较有效地重塑,但是这是一个很麻烦的过程。”
——所以,我很讨厌现在的这些预料之外的情况。
无论是谁也好,赶紧息事宁人,难道不可以吗?
当然,也许这个“谁”并不包括平冢静老师。
她看上去很想解决问题,但是,和她以前的做法一样,她不希望用说教和强制性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她试图做一个能够和高中生交流的,“寓教于乐”的教师。
这真的很了不起——但是在现在,这真的很麻烦。
“回到现在的问题上,由比滨,如果你能够很有效地解决问题的话,这难道不是你向比企谷证明你的正确性的最好的机会吗?”
“——前提是,如果能够有效地解决问题的话,这一点,你也知道的吧?平冢老师?”
“我会相信你的可能性的,由比滨,”然而,回答我的是这么一句看上去有些不负责任的,但是却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的话,“因为,你是三颗顽石中,被打磨得最成功的那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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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感谢平冢老师在此时对我的这番高评价,显而易见的是,她断绝了我试图从其他方向寻找帮助的希望。
这种除了依赖自己之外万事皆休的感觉,真的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也正是因为体会到了这种心情,我才能够体会到,当时一直依赖于我的一色的内心,是多么强大。
“呃,和也,如果你也用那种其他男生看我的眼神这样看我的话,我会有些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