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而她哪怕意志已经模模糊糊了,依然唤着他的名字,“盗骊……”
这一世她欠他的怕是如何也还不清了吧?反正她不愿放走他,无论如何,她不要放走他……
无需言语,心与心贴得毫无缝隙的两人,默契地同时猛地抱紧对方,屏住呼吸,心魂与对方一起飘远浩渺,直到九霄云外的那片云海,那处烟花圣地,久久颤扬。
良久他才睁开眼,凝视着她半闭着的眼,相视一笑。
而后看着她疲惫的小脸微皱,吻了吻她秀挺的鼻梁,声音依然黯哑醉人,“本该温柔些的,结果……”
程熙心尖一颤,暖成一片,回吻着他,笑他,“傻瓜!”
盗骊将她紧紧纳入怀中,宠溺地吻她的额头,轻笑道,“这世上,能唤我一声‘傻瓜’的人,怕也只有你一个了。”
可他乐意,哪怕他心有千窍,万般玲珑,胸藏丘壑,腹怀锦绣,他也乐意在她眼中就如最普通的陷入爱河的毛头楞青小伙一般,只想对她好,就只对她好,傻傻的,便已很好。
闻着她身上散开的幽香,听着她尚未平息的呼吸,就只是这样,心便已被塞得密密实实,没有一点空隙,差点失去了她,差点,还好,只是差点……
程熙伏在他怀里,实在被他折腾得够呛,手指头都已懒得再动弹一下,像只倦极了的小动物一般,脸蹭了蹭他的胸脯,昏昏欲睡,半眯半醒间仍喃喃道,“盗骊,你能回来,我真的好开心,真的真的,好开心……”
他莞尔一笑,他何尝不是?能够抱着她,才算是拥有了全天下,才算是如愿以偿,胸中如三月的阳春,开满了遍山的梨花,吻了吻她熟睡的小脸,回忆起最初对她印象深刻的那一次,也是漫山遍野的梨花,她在丛中笑……
***
再醒来时,入眼皆是陌生,可陌生之中又带着某种似曾相识,轻轻起身,房内空无一人。
她这是在哪?
难不成昨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春/>梦了无痕?
可是,身体的感受如此真实,怎会是梦?
更何况,如若是梦,她醒来时应该在自己熙坤宫的寝殿之内才对。
而这,又是何处?
慢慢步下床,赤足走在屋内,环顾了周遭的摆设,心越加的淡定,寻着一处书案,缓缓坐下。
枯坐了一会儿,依然无人前来,便取了桌上纸笔,随意画着,不久,纸上显现,却是梅。
却没想到,此时她的心境倒是清雅诗意的很呢!程熙轻笑,许是这屋子的陈设实在古色古香,雅致得很,身在其中,不免雅意泛生。
一幅画还未画完,突然听到极轻的“吱呀”一声,心微微一顿,握着笔的手停住了,余光瞧着房门缓缓而开,缓缓而合,收回心神,继续画着梅。
一个人影迤迤而入,墨黑的长发,天青的发带,温文尔雅,俊逸清润的面颊,一点点映入程熙的眼帘。
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可他的笑,永远太过晃眼,醉了她的心神,握笔的手顿得太久,墨汁滴落,星星点点溅花了未完的寒梅图。
盗骊淡淡扫了眼在她手下的宣纸,朝她微微一笑,神色温和,“可惜了一支好梅。”
说完,就绕到她的身后,单手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带着她,提着笔,重新蘸了墨,将那被毁了的寒梅粗粗一阵勾勒,添添点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