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一惊,回头望向盗骊。
盗骊轻叹了口气,放开揽着她的手臂。程熙瞧着他,依然从容淡定,脸色却是沉了沉,不太好看,“扰人清闲,实在欠揍。”
“哈?”程熙尚没回过神来,屋门已被人推开。
外间的声音入耳。
“滕驸马,请您不要为难小人。”
“滕驸马,即便是您,也不能擅闯我们盗骊大人行宫的寝殿。”
而后一抹峻挺颀长的身影,就已威风凛凛的踏步而入。
他右手臂上搭着一件披风,是她常披的那一件,从窗棂透进的阳光,散了他一身,更显得他整个人丰神俊挺。
盗骊直起身,对着门外尽忠职守的仆人挥了挥手,仆人自然默声退下。
滕紫屹这才看向一前一后,一坐一站在桌案后的二人,再看向桌案上的寒梅图,挑眉一笑,“好有雅致。”
对盗骊的那张黑沉的脸全然无视,转而见程熙眼中初时的羞涩尴尬转为淡然,笑问道,“不请自来,吓到你了?”
程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以后这样的相处怕是常态,她若总是尴尬想躲,反而使两个男人都难以自处。不如就厚着脸皮,“恬不知耻”反而显得平常,笑答,“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滕紫屹扫了盗骊一眼,“本来是不知的,不过能做出此等事来的,整个熙公主府,难找第二人。”边说着,滕紫屹边绕到桌案后,挤在盗骊和程熙中间,将一直搭在右手腕上的披风细细给程熙披上,还动作缓慢地帮她整理了整理,转头再看桌上的梅花图,赞道,“画得不错,熙儿画的?”
盗骊脸色愈沉,被滕紫屹挤得没有办法,两人当着她的面暗中用内力较劲,又实在太过小家子气,更何况,纯拼武力,他也未必是滕紫屹的对手,只得往旁边挪了些,清冷道,“没想到滕驸马也有做不速之客的时候……”
滕紫屹只用鼻头“哼”了一声就当是回答了。
难道是他想当不速之客的么?昨晚,他本是想寻程熙商量点西凉国事的,结果东篱说她早早就睡下了,而且半天没什么声响。
滕紫屹觉得不对劲,就敲门进了寝殿,好嘛,人去殿空。他当下胸口一紧,实在是被她吓怕了,早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容不得半点的不安。
可理智也告诉他,或许是太过紧张了。她人在熙公主府内,里里外外全是他亲自安排的人,防守如此严密,绝不可能让外人无声无息闯入。若有人想要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对她不利,这种情况基本上可以说绝无可能发生。
唤来了东篱,东篱确信,公主入了寝殿,但没看到公主出寝殿。
再看一看洞开的窗户,也就是熙公主府内的人,掳走了她。
有这种本事,且有这种胆量敢做这种事的人,还用得着猜么?天上地下也就只有那一人了。
饶是已经确定犯罪嫌疑人就是盗骊无疑了,可是没有见着人,确认了她的去往,滕紫屹总是放心不下。
万一,他推断有误,那便误了最佳救援她的时机。一次又一次曾经失去她过的恐慌,让他不可能再冒一丝丝的不确定的风险。
于是,在尽量不惊动旁人的基础上,滕紫屹亲自寻来了盗骊的行宫。
敛起身形,摒声静音地飞檐走壁了一个时辰,飞过了偌大行宫的每一处宫殿,每一处院落,并无盗骊和程熙的身影。
心中的不安开始放大。
一个顿足,滕紫屹飘逸的身形降落在了赤骥的院中。赤骥感受到了有人来犯,拔剑在手,谨慎应敌,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