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如何安置如今的东雍国主,和之前的东雍皇太子于一国一朝之间,就是滕紫屹这四国九州赫赫有名的人物,又是轻易可以安置的?
他们都跟着他回东雍,他自然不会委屈了熙儿,可是她与江随云所生之子又该如何?
且是如此想想,盗骊都觉得背脊生凉,嘴唇泛苦,一阵又一阵的恶寒,想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如此了吧。
他们统统归隐,穷苦平淡些,也好过一起挤去东雍。
滕紫屹顺手摘了片柳叶在手中把玩,道,“这事还是不要让熙儿知道的好。”
盗骊将目光从水上移开,“这是自然。”
在争抢熙儿这一方面,盗骊和滕紫屹是势不两立、互不相让的,可在守护熙儿这一方面,这世上再没有比他俩更加默契,更加心神统一的最佳拍档了。
程熙跑出来躲了清静之后,便在盗骊的行宫里四处闲逛了起来。这座行宫耗时许久,耗资良多,据说每一处宫殿,每一方墙角都是按照盗骊的意愿特意修建的,仅是设计图纸便修改了好几轮,此番竣工建成,果然一步一风景,一园一景致。
这座行宫,建造是按照盗骊的个人意愿的,布防是盗骊自己部署的,连同这行宫中一应所有的宫人、仆役也都是盗骊自己挑选安插的。
虽说这座行宫寄居在熙公主府内,归滕紫屹统辖,但实际上这边是一个独立的宫殿,是有种绝对自主权和支配权的自治区,也算是盗骊用一国天下换来的一方天地,在这座行宫之内,盗骊有着最大的主宰权和自由度。哪怕是滕紫屹或者女皇陛下亲临,在这儿也是不能以权压人的。
只有程熙是个特殊。
因为盗骊冲着她惯着她的缘故,行宫里的人都知道,这儿的主子是盗骊,可盗骊的主子却是熙公主无疑。
因此,程熙走在这里得到的是最大程度的恭敬,还有她最舒服喜欢的自由。
所有的宫人见到她,都只是远远的行礼,绝不上前打扰,只在程熙有需要的时候极其及时的就会出现服侍的下人,大多时候,程熙像是走在空无一人的园林里一般,想如何就如何。
这是在熙公主府都难以得到的舒畅又自由的感觉,下人们见着她不拘束不战战兢兢,她才能不拘束不扫兴。
对此,程熙很是满意
循着花香,程熙踱入了一处小院,院落并不大,却是不见姹紫嫣红的花草,尽是清香扑鼻的药草,这才知道这是盗骊新辟的药圃,倒是一看便知极其高端大气上档次,想来这小小一片药圃又是重金打造的。
等闲的地方,风景再美,也已很难吸引程熙的目光,倒是盗骊亲自培育呵护的药圃,里面必然每一株都是珍宝,都是稀罕物。
程熙游来逛去这么久了,倒只有这一处小院落让她有了停下来仔细观赏观赏的性子。这便举步入内,四处瞧着,有时候蹲下来指尖点一点那仍带着露珠的草叶,有时候闭着眼睛吸一鼻子珍贵草药独有的带着清新苦涩味道的香气。
突然听到脚步声,瞥见一人神色慌张的闪进了药圃内的小木屋,而后才从小木屋中快速跑出来,跑到程熙的面前,对她行礼。
程熙皱了皱眉,“山子?发生何事了么?怎么慌里慌张的?”
慕容山子垂着脑袋,一个深呼吸的功夫倒是从容了许多,只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公主殿下会大驾光临,有些意外,有些意外罢了。”
“是么?”程熙疑惑地瞧着他,按说慕容山子可是一直跟在盗骊身边的老人,也算是见识过大世面,经历过大风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