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长孙,灏儿。”之前程熙一直反对灏儿小小年纪学文学武,更加不赞成他涉入皇家,涉足朝政,可从理智一点的角度讲,灏儿是她的儿子,又怎么可能理想化的去做一个平凡幸福的平民百姓?而且据这一年的观察可知,灏儿虽然小小年纪却极喜欢听大人们谈论朝中之事,种种迹象都显示了灏儿在这方面怕是有过人的天分。
御景渝双眸一动,“灏儿……”接着又是明显一黯。
说实话,御景渝是十分喜欢灏儿这个小孙儿的,天资聪慧过人,性格敦厚良善,不仅孝顺父母祖母,更是爱护弟妹,待人接物、处理事情都可见他出类拔萃之处。哪怕是当年的滕紫屹,也不及他。
可是,灏儿再优秀,他毕竟还是江随云的儿子。
江随云的身份,着实不够尊贵和纯粹。
如果灏儿是熙儿和滕紫屹所出,御景渝倒勉强可以考虑这个想法。可偏偏不是……
而且,灏儿是男儿身。西凉历代没有男人为帝。
殊儿、恪儿刚出生时,御景渝确实十分指望着殊儿,可殊儿的性子和天赋着实看不出一丁点可为人君之处。虽说现在孩子都还小,日后的作为此时谈论还为时过早,但俗话也说了,三岁看老。
御景渝长叹了口气,“灏儿如果是女子该多好。”
程熙笑了笑道,“熙儿不是跟母皇说过一个武则天的故事么?武则天能在男儿国里当上女皇,而最终又把天下归权给了李氏,咱们的灏儿如何就不能如法炮制呢?更何况,武则天还是外姓人士,咱们的灏儿好歹还姓‘御’呢!”
御景渝默了半响,实在是左右为难。小灏儿实在聪明过人,让她身为女皇之尊都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凡是见过灏儿的长辈都不免对他起栽培之心,就如同当年见到儿时的滕紫屹时的那种惊诧和欢喜,甚至资质禀赋更胜滕紫屹。
“以这几年的情形来看,滕紫屹在西凉虽说不上一手遮天,但只要他想,以他的谋略、手段,怕是母皇百年之后,西凉不出几年便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御景渝瞪着程熙,“还不是你一味的养虎为患,自己就只知道躲清闲,什么大事大权皆由滕紫屹出面,让他的影响力壮大到完全盖过你了。如今,母皇的身体每况日下,经你这么一说,母皇还真的有些担心了。你说万一……”
程熙赶紧打断了御景渝的话头,“母皇,熙儿说这么多,不是让您去怀疑滕紫屹的。以滕紫屹的为人,他若有这掠夺江山的野心,早就动手了。”
“你啊……早就被你那三个夫郎迷了心智了。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如若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对你虚情假意,到时候你可是要落得比母皇当年还要悲惨的下场的啊。”御景渝毕竟是经历过极致痛苦的人,一字一言都是过来人的肺腑良言。
御景渝亲眼见证过枕边人的背叛,由至爱之人掀起的腥风血雨,那诛心杀戮的气息是经久不散,永远不会消淡的,正是那一道伤痕横亘在母女二人心间,久久难解,原以为会是一辈子的。好在上天眷顾,御景渝下半辈子还能享受母女之欢,天伦之乐。可饶是如此,她是一个母亲,她也仍然还是一个帝王,她绝不愿意自己经历过的创伤,重复上演在自己女儿的身上。
每每想及此,御景渝便食不知其味,辗转难眠。
可是,再怎么怀疑和防范,再怎么盯梢和暗访,熙公主的那三个夫郎都找不出丝毫叛变的痕迹。
女皇御景渝总在坚信和怀疑之中挣扎,坚信自己的女儿比自己命好很多,有三个真心实意待她的男人,又怀疑皇家怎会有真情?不会是比当年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