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快撑不下去,戏班人以为两人闹掰时,毕于封动了——
转身静默收拾着自己东西,背对着众人代表了妥协。
肩膀似承担着千斤重的负荷,极为颓然。
班长心花怒放——毕竟这是那位爷交待的事情,还真有点怕毕于封砸场呢。一想到外面众人,班长止不住拭汗。这时候可不能出乱子啊。
好在刊登海报时只写了梅园戏班名字而没具体写着谁主演。
那人转身瞬间,厉安心的笑容褪去。
她又一次伤害了青年的傲骨。
——眼眶渐染微红,布满泪水。她的哥哥……
外面打铜锣的催促出场——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领班催着那些负责武打的武生上场,接着是霸王和其他生旦。
后台的人逐一离开,很快只剩下几人。
见她没反应,班长急道:“我的姑奶奶,你咋还不上去?”
泪珠终究忍住不落,浓厚的妆容掩盖住了她所有的难过和伤感。转身不再看青年,以决绝的步伐走向相反方向。
背道而驰。
班长走后,只剩下青年和小厮两人。怕惹他伤心,后者低着头不敢多言。
后台空落落的,寂静得可怕。
那厢大戏已经开始了,百转千回的戏曲声儿隐隐约约传来,拌杂着欢呼的掌声和喝彩声。
前面有多热闹,一幕之隔的后边就有多悲凉。
毕于封抬首,目光定定落在帷幕上,眸中明灭不定。
心灰意冷,亦或是惆怅心生话凄凉?
无人知晓。
众人中场回到后台休息时已然不见青年的身影。
厉安心的表情有点说不清的失落。
无论谁向她道贺,应付式的嘴角弧度略显僵硬。
她赢了吗?没有,惨败。
青年的妥协为了谁,不言而喻。
徐城的戏迷群体向来是专情而薄情的人,厉安心这颗新星的熠熠生辉,让他们暂时忘却了毕于封的昔日美名。
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梅园依旧热闹非凡,看戏的酒楼人声鼎沸。国难当头的悲痛在这座小城里唤不起人们多大的关注。
听说日本人进城了,听说他们的军督和日本人合作建造铁路,听说日本商人进驻本地的盐商市场,把本地盐商挤得苦不堪言。
又听说革命党那边陆续成功暗杀了几名日本高官,惹得日本军部那边加强了捕捉的力度,夜里出门都是抓人的节奏。
这些都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只要没杀人,仿佛谁当家作主都和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没关系。
麻木不仁。